“你以前自己寫在黑闆上,叫大家有事随時找你,不記得了?”紀複白話裡帶點笑,對方那語氣仿佛他從哪裡偷看來的号碼一樣。
“哦,什麼事?”蔣一茉問,“要問什麼題嗎?”
紀複白:“到家了沒?”
蔣一茉:“到了。”
紀複白:“那就好。”
蔣一茉:“沒事的話,就挂了吧,你早點休息,這兩天吃好睡好,充分備考。”
“……”紀複白在那頭默了幾秒,說:“我很好奇。”
蔣一茉問好奇什麼。
紀複白:“是讓你等電話的那個人導緻你這麼心不在焉嗎,耳機落在我這兒的事提都不提,還是你不想要了?”
對哦,她還有隻耳機在紀複白那兒,蔣一茉又拍額頭,說:“等你考完試,有機會我去找你拿。”
電話裡一聲很輕的歎息,紀複白說:“你忘了嗎,考完試那天晚上,全班同學和老師有聚餐,我們到時候不就能見面?”
蔣一茉:“噢,對,那我到時候來找你拿。”
紀複白:“你在等誰的電話,男的女的,那人對你很重要?”
蔣一茉:“……”
蔣一茉:“誰說我在等電話了,我正常接打電話而已,是你的感覺有問題。”
紀複白笑了笑,說:“是嗎,好吧,最好是。”
蔣一茉:“挂了挂了。”
“加個微信?”趁對方挂電話前,紀複白又說。
蔣一茉道:“以前我叫你加的時候你怎麼不加?”
她有時會在微信上找幾個班幹部,但以前紀複白都讓她加班長,讓班長傳達給他,特高冷,這家夥。
紀複白:“都已經畢業了,加一個吧,以後聯系起來也方便。”
蔣一茉:“行,你加吧。”
挂了電話,蔣一茉趴在書桌上,靜靜想了一會兒以前和王衍之談戀愛時的那些事。
文娟在外面敲了敲她門:“茉兒,我先去睡了,你雖然這兩天放假,也别玩手機玩得太晚,注意點眼睛,早點睡。”
蔣一茉:“知道了,媽。”
蔣一茉點開微信,通過了紀複白的好友申請,然後丢下手機,在iPad上點開一集最近在追的懸疑劇,拿着iPad開門去洗澡。
洗完澡,吹幹頭發,直到躺在床上,她才又摸來手機,先點進紀複白朋友圈看了看。
紀複白隻有一條動态,是首詩:
“幾乎未能吻别便開始等待
六月的晚風吹清露滿腮
幾乎未能道破便成了隐謎
被歲月在心底深深掩埋
那一個字說了等于沒說
那一個字不說如同說了出來……”
這詩……
蔣一茉掃一眼書架,下床去抽出一本來,翻了翻,果然,翻到原詩。
她對這詩有印象,是因為半年前她看完書後,在朋友圈分享過一段讀後感。
紀複白這條動态是兩人剛加上微信那會兒發的,蔣一茉納悶兒,以他的受歡迎程度,竟然到現在一個點贊也沒有嗎,第一個贊居然還是來自一個多小時之後的她給點的。
蔣一茉在微信上問秦勤:【怎麼不給你最喜歡的學生發的朋友圈點贊?】
秦勤:【?誰啊?】
蔣一茉:【紀複白啊】
過了會兒,秦勤回她:【他發啥了,我怎麼沒刷出來。】
又丢來一張空白的朋友圈截圖。
蔣一茉愣了愣,返回紀複白朋友圈,那首詩分明還在。
“……”
什麼意思,僅她可見?
還是忘記屏蔽她了?
這……是首情詩啊……
蔣一茉反手來了一個取消點贊的動作,心裡那股陡然升起的古怪卻揮之不去了。
應該是設置的時候點錯人了吧?
想想,覺得很有可能,轉頭刷别的去了。
這時,彈出新微信,紀複白“殺”來了,沒說話,隻丢來一張表情包——
紀複白:【線條小狗頭上冒大問号】
蔣一茉還在想怎麼回複,回複什麼合适,對方接連又甩過來幾張表情包,全是各種小狗帶問号。
她不回,他就繼續發,簡直是逼問的架勢。
蔣一茉看着屏幕上一連串抽象表情包,再一想對面不是别人正是平常一臉高冷的紀複白,瞬間有點風中淩亂,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盜号了,趕緊回複道:【手滑,哈哈,不好意思】
紀複白:【手滑點了贊,還是手滑取消贊?】
蔣一茉:……
啊啊啊這個紀複白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