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倚雲:“還有兩個小時,手機電夠嗎?”
易清曜頭也不擡地說:“連着充電線,夠你來回無數次。”
言倚雲輕哼一聲:“真嘴硬,說一句舍不得能怎樣?”
易清曜眉頭松動。
言倚雲躺在床上,手機被她擱在床邊的椅子上,她側過身,看向屏幕裡的那張側臉,小聲地說:“反正我會想你的,你早點回來。”
她閉上眼睛,耳邊聽着沉悶的鍵盤敲擊聲,一下接着一下,意識逐漸昏昏沉沉,聲音仿佛也在不斷遠離。
最後,她猛地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與安靜。
言倚雲倏地坐起來,手指摸到旁邊的一個東西,熟悉的毛絨觸感,好像是她床邊的兔子玩偶。
言倚雲順勢摸上牆,摁下開關,燈光瞬間大亮。
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茶幾上攤着一本不久前看完的小說,正是那本她穿過的真假千金小說。
言倚雲猛地扭過頭,拉開窗簾,窗外夜色沉沉,繁星點點,對面的樓層窗口燈火熄滅,隐沒在黑暗裡。
這個世界進入了沉沉的睡眠世界。
怎麼不按規定時間來?
明明才不到半小時,眨眼的工夫她回來了。
言倚雲叫着系統:“小霸王?你還在不在?在的話吱一聲。”
耳邊安靜如常,毫無回音。
言倚雲靠在床邊,湧過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片刻,她蓦地想起來,摸到枕頭下的手機,手機已經沒電停機。
她找出充電器插上,重新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距離她穿書那天堪堪隻過去一周。
言倚雲翻出通訊錄,先給易清曜撥出去一通電話。
意料之中,電話處于關機狀态。
她又撥了一通給易清曜的大學室友,也是與他一起創業辦公司的合夥人。
這一通倒是接起得很快,對面的人先罵了句髒話,罵完直接把電話挂了。
言倚雲:“……”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現在這個時間點,哪個好人會在半夜三點給别人打電話?
她對手機做着抱歉的手勢,剛要放下,手機卻開始鈴聲大作。
言倚雲小心翼翼地撥通電話,剛說出一句“喂”,立刻被對面的聲音瘋狂轟炸。
“我說你倆到底在搞什麼?兩個人電話都打不通,家裡通通沒人。”
“你們去哪兒閉關了啊?有什麼事不能面對面坐下談,非得兩個人跑到深山野林?”
“易清曜那厮什麼時候回來啊?小爺我快要頂不住了啊!!”
言倚雲咳了咳,猶疑地問:“他說他去閉關了?”
那頭聲音一頓,瞬間安靜下來。
“你沒和他在一起?”男人問道。
言倚雲靜了一瞬,很快想出一番說辭:“他說他還有點事要處理,讓我先回來了。他說的他和我在一起?”
男人幽幽地歎口氣,“我說小言同學啊,你就原諒他吧,明明兩個人都有意,偏偏誰都沒看出來。”
言倚雲:“啊?你說誰?”
越聽越糊塗。
男人咳咳幾聲,迅速帶過話題,“他知道你剛失業不久,幫你篩選了好幾家适合你的公司,讓我發你看看。但校慶結束後,他改口,自己去找你了,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他給我發了條消息,說去閉關休息一段時間,把大大小小的事都托付給我,整得像遺言一樣。”
男人哎了一聲,“他去哪兒潇灑了?我真的快撐不住了。”
言倚雲:“兄弟你再撐撐,他很快就回來。”
生怕他打破砂鍋問到底,追問下去,她立刻挂斷電話。
易清曜說在她家看到那本小說後穿進了小說裡,後來便失去記憶。
言倚雲重重地歎口氣。
她完全沒料到他會來家裡找她,易清曜是被她拖累才穿書的。
言倚雲的目光移動到茶幾上。
她坐到茶幾前,從頭開始一字一頓地讀小說。
言倚雲用半夜的時間,看完了整本書的内容,準确地說是這本小說的上半部分,後面全是空白頁。
劇情全變了。
這本真假千金小說,變成了混雜穿越、覺醒重生、系統、真假千金、惡毒女配等要素過多的大雜燴小說。
她的視線停留在有文字的最後一頁,最後幾行如是寫道:“那天傍晚,梁湘和易陽放學直奔隋家,卻發現言倚雲像變了個人一樣,眼神疏離與陌生。”
她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