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被蠱毒迷暈的女子就在巨大的爐體之中,一點一點被那些白色蟲子所吞食。
這是在煉藥!
薛儀從爐體裡出來,見到眼前這個空曠的洞穴裡,剛剛似乎發生了一場巨大的變故。
陰冷潮濕的地上,正橫躺着幾十具新鮮的魔修屍體!
“前輩,你也到了。”風夕正在檢查其中一人的屍首,見到薛儀出現在大爐頂上,忙對他招招手。
原來兩條通道是互通的。
“我們來晚了,他們已經死了。”風夕道。
薛儀落在地上,看着魔修身上的劍傷,低聲道:“一招緻命。”
每一個都是直中要害,一招緻命。
“到底是誰幹的?”風夕起身四顧,心情複雜得很,“莫非是魔修内鬥?雙方同歸于盡了?!”
事情追查到此處,又徹底沒了方向。
這裡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兩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處看管嚴密的魔陣入口,動用了近百名魔修坐鎮其中,他們又怎麼會在如此隐秘的任務中,突然發生内讧?
若不是内讧,他們又是被何人所殺?
現場也沒有留下一絲修仙者的氣息,若不是修者,莫非誰還能僅憑劍術,就将這數十個魔修除盡?
薛儀道:“先别管這個,我們要盡快找到幻聲仙的下落。”
“不用找了,”風夕神色凝重,指着其中一個白發老者,“這個人,應該就是臭名昭彰的魔修幻聲仙,竟然一同死于非命,隻怕外面那蠱毒徹底無解了。”
薛儀問道:“你如何确定是他?”
“我雖然沒見過他本人,但是據說他眉骨的位置有一條蛇形紋,很好認。”他擡手在那魔修臉上指了指。
薛儀靠近查看,風夕這時候看見他臉頰似乎有些發白,好奇道,“前輩,你臉上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隻是使用了點寒氣。” 剛剛匆忙帶上那魔修使用過的面具,還沒有完全貼附,又接着使用真元,上面都結成了一層白霜。
薛儀擡手将面具剝了下來,往地上一扔,再擡頭時,卻看到風夕震驚地看着他。
“怎麼?”薛儀不解道。
“前輩,你原來長得這般好看。”說着就伸手過去,幾乎觸及他的臉頰,“就是畫出來也沒這···”
薛儀将他的手腕一抓,低頭看了那面具邊緣,心裡咯噔一下,原來萬萬獸面具與它粘在一起,被他一同揭了下來!
“疼,疼!”風夕大聲嚷道,“前輩我錯了,再不說了!”
聽見他大聲讨饒,對方才将力道一松。
鳳夕摸了摸自己發紅的手臂,喪着一張臉,忍不住又低聲咕噜幾句。
薛儀也不知這面具還能不能恢複,隻好暫且收好,從錦袋中取出先前的帷帽戴上。
“你正經點,如今人命關天。”他回頭提醒道:“對方殺人精準無比,招式奇快,我們無法判斷是敵是友。現在能夠确定的是,剛剛在這裡發生的一場打鬥,那人完全有能力殺掉所有外逃的魔修,卻沒有那樣做···”
風夕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頭一驚:“前輩想說,殺魔修者還特意留了一些給我們?所以我們在洞穴裡能遇到那批漏網之魚!”
“如今下蠱人已死,事情非常複雜。”薛儀心情有些沉重起來。
兩人将整個岩洞的構造細細研究了一遍,很快在一個隐秘的角落裡,找到一道能容一人經過的夾縫。
“這裡有些潮濕。”薛儀摸了摸岩壁。
風夕正為自己的遲來一步而懊悔不已,抱着雙臂冥思苦想,眉頭緊鎖道:“是什麼人,到底是什麼人要這麼做?”
薛儀低頭一看,目光落在幻聲仙的脖子上,“這些人身上的血迹還沒有幹,應該是被殺不久,我們還有機會。你看這裡,應該是唯一的出口,風從這裡進入。”他指着裂縫道。
“又是風,我怎麼沒聽見?”
“我們順着這條路,試試能不能追上。”他回頭喊了他一聲,“你快過來。”
鳳夕别無他法,隻好跟道:“來了!”
兩人側身進入那裂縫之中,起初能夠感覺到那裂縫非常狹窄,幾乎難以行走,一人側身才能進入。
走了一段之後,兩牆壁逐漸開闊,路面漸漸展開,已經足夠兩人并排行走,前方不止有風聲,還隐隐有水流的聲音。
順着水聲和風聲,兩人加快了腳程,不多時,水聲隆隆,如雷如鼓,裂縫之外一條巨大的瀑布傾瀉而下。
遠遠望去,瀑布的水量和高度都是世所罕見,那巨大的湍流打在石頭上,發出雷鳴巨響,足有萬馬奔騰之勢!
在一片氲煙的水汽之中,一個人立在水潭下,承接着強烈的水流沖擊,遠遠看去身材健碩,長發順着背部緊緊貼在身上,直至膝間。
薛儀看到那個隐約的身影,正詫異地收住腳步,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會有人!
風夕見到此人,卻明顯震驚之極,一下子臉色都變了。
他驚叫一聲:“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