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某不敢再耽擱您的時間,剩下的事情由我們處理吧。”鳳夕環顧左右,才小聲對薛儀道,“此地人多口雜,前輩自己小心行事,晚輩就不送了。未來在鐮州,或許還能有見面的機會。”
方才薛儀的靈壓失控了一瞬,這人應該能夠感覺到他遠超元嬰的威壓,曉是如此,仍然幫他隐瞞,薛儀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來。
面對如此對他真心交付之人,自己卻不能明言身份,心裡頗覺歉疚。
“好,我記下了。”他點點頭,情不自禁就要出拳輕撞心口,以示心照不宣。
不過在擡手那刻回過神來,才想到似乎“于禮不合”這回事,最後改為一個簡單的道禮。
雙方就此辭别。
沒過一會功夫,岸那邊很快就起了一陣騷動,鳳夕心頭猛然一跳。
他就知道這兩人一見面,必然要出事的!
趕過去時,遠遠就看見一堆修士往外又退了幾步,聽見穹崖冷冷的笑,道:“你是懷疑,魔族早有埋伏?”
圍在核心的俞修真人,面對師祖也是半分不肯退讓,據理力争道:“魔族心思叵測,我們不可不防。”
“這隻是你的臆測。”
“若因為千百個平民,要修真衆派的精英潛入冒險···不值得。”
聽到兩人又開始劍拔弩張的對話,風夕隻覺得太陽穴一下一下地疼。
“不值得?跟我談什麼趨利避害,你心裡如何作想,真以為可以糊弄過我?”穹崖真人隻冷笑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救是不救?”
“并非不救,隻是魔陣已經敗露,卻不見魔族任何行動,衆派長老方才的意見是,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立刻按照我的話做。”他目光如炬,冷冷開口,“難道,你們有選擇的餘地嗎?”此話一出,伴随着強大的威壓席卷而來。
俞修道:“修真界長久以來強者為尊,無視規則,盟會正是為改變此等亂象而設,師祖如今若想繞過盟會決議,強行壓制,怕是遺患無窮。”
“你是讓我顧惜你盟主的面子罷。”
“盟會執行受阻,真正動搖的豈止我這個盟主?”俞修面目平靜直視對方,半分不露怯意,語氣平靜道,“恐怕這個原本就松散的盟會也随之土崩瓦解···敢問師祖,讓修真大陸回歸本初,各自為政,這可是師尊當年希望看到的局面?”
“閉嘴。”
“我不得不提醒您,您一直以來的作為,與師尊他當初的理想背道而馳…”
“閉嘴,你沒資格提他!”
穹崖真人再壓不住暴怒,竟當着衆修之面,擡手給了他一記極狠的耳光!
風夕腳步一頓,吓得臉色一變。
在場的各派人士無不心中驚懼,吓得汗毛聳立,隻恨不得身處百裡之外,沒有清晰聽到這個響亮的掌掴聲。
此時穹崖真人怒氣大勝,指着對面的人罵道:“若不是浣兒他在臨死時力薦于你,我哪怕是将宗主之位交給風夕那個沒出息的,也總在你手上敗落,強上百倍!沒想到你不知悔改,在我面前嚣張至此!”
薛儀正當輕身禦風時,便感受到那一陣磅礴的真元異動,方圓幾公裡内,突來的風沙刮得漫天飛揚,差點就迷了眼。
他拂開面前的飛沙,立刻跳離了風口處。
外圍的百姓悄聲議論道:“那天元宗師祖的修為真可謂深不可測,可惜脾氣卻有些古怪,怎麼便貿然對自己派内弟子動起手來,似乎仇人一般?”
有人低聲道:“天元宗派以劍入道,習性自然與乙雲的道統不同,脾氣古怪些也是有的,隻是這穹崖真人,據說也是因為一事性情大變的···”
薛儀走在前面,突然停下了步伐回頭一望,吓得那議論的百姓連忙收住了話頭,生怕這修者以自己妄言是非,犯了口舌之忌。
他卻越過衆人的視線,在那外圍修士之中,看到一個人的身影一閃而過。
是關樓主?!
然而那身影如疾風驚蝶一般,轉瞬不見,薛儀也不能完全确定。
若是關樓主果然追了上來,隻怕這燕回城是不能久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