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都過去了。”莫雲予顯然不太習慣去安慰人,他生硬的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就點到為止的退開。
懷裡的溫暖離去,周星語不舍的收回了手。
“還有兩組就到你們了,需要補個妝嗎?”化妝師及時提醒。
莫雲予回頭照了照鏡子,立刻将剛剛的故事抛到腦後。有些事情聽過就可以忘記了,畢竟對方可能就隻是缺一個傾聽者。
“我眼睛旁邊的鑽好像掉了一個。”
化妝師立馬補上。
看着眼睛旁邊蔓延出去的亮晶晶,莫雲予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次的造型不能戴太多亮亮的首飾,就隻能在妝容上點綴了,成果很不錯。
“好了,我們去後台吧。”莫雲予站起身,“這個攝像頭怎麼辦?”
周星語随手一扔,小小的黑盒就落入垃圾桶中,“丢了就行。”
這幫人明顯早有準備,就算他們順着這個攝像頭去查肯定是做無用功。
莫雲予點點頭,兩人一起朝後台走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走後,就已經有人立刻将攝像頭從垃圾桶裡撿了出來。
台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後台的人也忙忙碌碌。兩人剛到就被工作人員團團圍住,檢查妝造,又檢查了一遍耳返。
甚至化妝師想過來再補一層底妝。
但莫雲予一向對此表示抗拒,他感覺他的臉早就已經沒辦法呼吸了,再上一層毛孔直接窒息而亡。
化妝師隻好收手。
很快就到他們出場,兩人互相說了一句加油,便在舞台燈光暗下來的一刻登台。
燈光還沒重新點亮,觀衆還在小聲的交談,但輕快的吉他音從黑暗裡躍出,瞬間就吸引了所有觀衆的注意力。
下一秒,第一束燈光亮起,卻隻照亮着一個人。
背着吉他的青年坐在高腳凳上,白色的襯衫,白色的牛仔褲,像極了從校園裡走出來的最容易勾起人初戀回憶的存在。
“那是怎樣的感覺。”
“和你初見那天。”
“奇異到慌亂失措。”
“是錯覺還是如何。”
第二束燈光亮起,穿着與之相對的黑色身影背對舞台,在大屏幕顯現出他的身影的利落回過頭來,一張奪目又帶着誘人堕落的臉龐割開了所有的澄澈,眼神輕蔑,讓人目眩神迷。
原本和緩的吉他聲瞬間被鼓點取代,如同心跳,撲通撲通,一聲又一聲。
“是否被美麗刺傷。”
“刺進靈魂深處。”
“刺穿了你的心髒。”
“而你卻享受痛苦。”
衣服被縫了飄逸黑色細紗,在舞蹈的動作間起伏,就像是黑天使的翅膀,而黑天使一步步來到了信徒的身旁。
觀衆這才反應過來兩人要表演的不是什麼青春校園初戀情歌,而是将純白的信徒染上黑色。
他們連尖叫聲都死死忍在喉嚨,生怕影響兩人,隻能掐着大腿徒勞的睜大眼睛,試圖将這一場視覺盛宴牢牢刻入心中。
“我心甘情願被你捕獲。”
“美麗的存在請來到我身旁。”
信徒還在高腳凳上為神明彈唱,但視線已然追随着黑天使的身影,面容痛苦又迷茫,嘴中的唱詞也是他内心的真實寫照。
“抛去你的理智和牽絆。”
“親愛的啊我已經在你身旁。”
黑天使圍繞着信徒回旋,細紗飛舞,高腳凳上的人終于停下對吉他的撥弄,手朝着讓他背離信仰的存在伸出,卻隻觸摸到那冰涼的黑紗。
至此到達歌曲的高.潮,吉他被信徒舍棄,他唱着祈求的唱詞,沒有一刻停止對那抹身影的追逐。
似乎是被對方打動,黑天使停下了舞步,腳下的舞台開始轉動,将他送至信徒的身側。
但下一刻,黑天使揚起惡劣的笑容,推開祈求他留下的信徒,任憑舞台将他帶走。
“這是如此甜蜜的痛苦。”
被黑天使玩弄的人類徹底失去信仰,踏入黑天使的領域與他共舞。
一黑一白互相交錯,兩人之間的唱詞都各有不同,一個像呼救又像堕落,另一個則是純粹的惡意和引誘。
“你在看我嗎。”
“我在看你啊。”
“這甜蜜的痛苦由你賜予。”
“這甜蜜的痛苦由我賜予。”
最後,不斷轉動着的舞台緩緩停下,看着不再與他共舞的人類,黑天使轉身離去,卻在轉身的瞬間落下一顆眼淚。
“希望下次再見。”
最後一個鼓點敲響,一曲終了。觀衆的心情久久沒有平複,沉浸在餘韻裡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