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殿裡一片寂靜。
在場的各位無一不知那位被妖王幾乎要寵到天上去的蛇妖,甚至他們是因為王有了納妃的迹象才被族中決定送進妖王宮的。
如果那蛇妖就是眼前的人……
就算他們是族裡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美人,但現在自慚形穢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相形見绌都算好的了,這不是明擺着拿他們出來招笑嗎?
但心裡這樣想着,可偷偷投向對方的視線卻是一分都沒有少。
甚至還冒出了大膽的想法,如果占有對方的不是妖王,他們為之一争也未嘗不可。
而月佘所想的卻不是這些。他确實看不見,隻能用妖力通過原型去判斷,沒想到這次卻看走了眼,居然将妖王的愛寵拐了過來。
就在月佘想着該如何把雲予送回去,當這一段小插曲不存在,關上的門一聲巨響,猛然打開。
幾乎是瞬間,磅礴的妖力從來人的身上傾瀉而出,在場的所有妖都無法抵抗,雙膝一折,完全無法反抗的跪了一地。
隻有雲予站在原地,因為背對着門,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過頭,卻被瞬間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氣息熟悉又強大。
“傻蛇,怎麼在王宮裡都能走丢。”
聽着邊烨帶着些責怪卻更多的是擔心的話,雲予難得的有點愧疚,雙手回抱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
“我這不是沒事嗎,出來玩玩哪裡會出事。”
跪在地上的妖們都納罕不已,雖然早就知道妖王對那蛇妖異常寵愛,沒想到居然是如此這般的寸步不離。
确認雲予确實沒出什麼事,邊烨終于舍得給旁人半分關注,将盛怒下的威壓收回。
被壓制了許久的衆妖終于松了口氣,卻都沒有站起身。
畢竟他們剛剛都做了什麼彼此之間可都是一清二楚。
邊烨對他們的乖覺很滿意,但一想到雲予身上沾染的不屬于他的味道,心下就吃味的要死。
“本王需要一個解釋。”邊烨握着雲予的手,面對别的妖,他的眼神早已冷了下來。
還是月佘率先開了口,“回陛下,奴眼盲,才将蛇君錯認成蛇族王禮,奴認罰。”
雖然月佘對他的态度并不好,但雲予還是晃了晃邊烨的手,用眼神求情讓他不要責怪對方。
邊烨自然是聽雲予的,而且他也認識月佘,這位就算天生盲眼也能掌管仆侍司的蛇妖,已經是這王宮裡的老人了。
抛卻這些,邊烨細細琢磨着王禮這個名詞,終于在塵封已久的回憶裡找出解釋。
所謂王禮,就是各族進獻給妖王的美人,不過被冠上了一個好聽名頭。
邊烨終于看向跪了一地的妖,心裡若有所思。
如果是王禮,怎麼會大膽到在雲予身上留下這樣的味道。
那股獨屬于春天躁動難安的味道。
危機感悄然冒頭,邊烨頓時失去了怪罪他們的心情,隻想盡快帶着雲予回去,最好藏起來,誰都見不到。
“都起來吧。”邊烨擺手,“月佘,将他們都送回去。也傳下去,本王不需要什麼王禮。”
說完,邊烨攬着雲予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他腳步匆匆,總覺得再不走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大概是因為這個小插曲的原因,之後的一段時間邊烨真的做到了對雲予寸步不離,就連侍從官都歎為觀止,幾乎是有些愁苦的讓雲予勸他去處理政務。
雲予也很無奈,畢竟那幾位被當做王禮的妖都沒有被成功退回,反而進了王宮,絲毫不介意要從最低的仆從做起。
想起最近時不時在眼前刷存在感,邊烨百般設防都沒能及時阻止的幾位,雲予真是佩服他們的堅持。
隻是這樣的日常在某天戛然而止。
……
“這是怎麼了?”看着一團亂的寝殿,邊烨從堆滿各種東西的角落挖出了雲予。
最近邊烨一直被侍從官催着處理積壓的政務,都有些沒時間注意雲予的情況。
翠綠的小蛇蔫蔫的盤着身子,被邊烨拎起來時不甚愉快的将尾巴甩向對方的手腕。
“嘶……挺有力氣的,怎麼看着這麼沒精神?”邊烨有些擔心道。
雲予化成了人形,被邊烨穩穩抱在懷裡,變出的衣衫亂糟糟的挂在身上。
“你怎麼才來……”雲予抓着邊烨的衣襟,語氣委屈。
他不喜歡一個人待着,一點都不喜歡。
邊烨的語氣瞬間帶上歉疚,“隻是處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