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河有樹離開房間，下樓去玄關迎接他。

夜神幸子正坐在沙發上看大河劇：“月回來了嗎？”

“嗯。”他腼腆地笑。

下一秒，夜神月拉開房門：“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早河有樹把他的書包接過來，抱在懷裡。

“月，妝裕在學校有社團活動要參加，會遲些回家，所以我們今天晚一點吃飯，”

“知道了，媽媽。”

夜神月換好鞋，和早河有樹一起向二樓走：“今天讀了什麼？”

“《銀河鐵道之夜》。”

“宮澤賢治的童話啊。”

“月讀過了吧。”

早河有樹很少出門，除了夜神總一郎從書屋代他借或買的書外，就是在夜神月的書架上找的書了。《銀河鐵道之夜》來自後者。

“嗯。有樹讀到哪裡了？”

“北十字星。大概今晚就能讀完吧。”

“今天恐怕不行了，明天再讀吧，”夜神月頂着早河有樹困惑的目光，露出一個有幾分狡黠的笑容，“我給你帶了學校的考卷。”

“……欸？但是我不是已經……”

夜神月打開房門，早河有樹跟了進去。他招招手，示意早河有樹把書包給他。

早河有樹照做了，然後眼睜睜看着夜神月從書包裡拿出一疊空白的試卷，攤平在書桌上。

“我找老師要了空白試卷，英語、國文、數學，最近的幾份都在這裡了，”夜神月看着他，“功課還是不能落下啊。”

“有樹還是應該回學校呢。我記得的，有樹的文章寫的很好，成績也很不錯。”

“如果就這樣結束的話……嗯，會遺憾吧。嘛，雖然現在暫時出了些意外……”

“不過，會回去的。”

夜神月收回視線，開始整理試卷，淡淡地、陳述事實般地說道。

“你願意的話，過段時間，爸爸會幫有樹申辦手續，順利的話，有樹可以回學校繼續上學。但是想回原來的學校可能有些困難。”

夜神月很少說廢話，三言兩語将事情交代清楚後，問：“想回學校嗎？”

早河有樹着實想不出自己再回到校園的樣子。

“……想。”

他不知道一個已經被家長退了學的學生重返校園要走怎樣複雜的程序，可是夜神月說出的每一句話，他都不由自主地相信。

僅僅是一個借住在家裡的外人罷了，真的值得為他做這麼多嗎？像他這樣的人？

他又開始鑽牛角尖。

然而他很快就沒時間思考這些了。

因為夜神月最先拿出來的，是數學試卷，他不打算給早河有樹胡思亂想的空間。

“先做這個吧，我還要了有樹以前的成績單，數學是薄弱項。”

——早河有樹自從退學起，除了去超市買東西外，就再也沒接觸過數學了。

如果說，他的文章是會被國文老師作為範文傳閱的水平，那麼數學……大概是讓數學老師列入反面教材典型案例的程度吧。

完全苦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