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之前那個房間吧,我想。再待在這個房間也不會有更多的線索。
将之前因為情緒波動而掉在地上的資料撿起來,将灰塵拍走放回口袋裡。
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間,我便向外走去。
先前咒靈所待的房間離這裡很近,沒過多久我便到了。
房間内地闆有大塊面積被我的血迹所覆蓋,更大一部分是被我所破壞了。
這裡就算是有什麼異樣,也暫時無法發現。
我又走向最初咒靈待着的位置。
雖然被破壞,但是從完好的地闆上我看到了奇怪的紋路。
我又将其他石塊撿起,将有紋路的石塊都放在一起,憑着感覺去拼。雖然有些被我徹底毀壞了,但是從這殘缺的紋路仍能看出這個是一個法陣。
原來如此。
先前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這時也得以解答。
無論是清水老師還是夜蛾老師都說過,咒靈不是輕易就能産生的。
那隻兩年就産生的高等級咒靈,現在看來是因為這法陣才得以成形的,而後神華绫的情感、被當成食物投喂的人都加速了咒靈的成長。
這樣看來,那些咒靈的産生也有可能是因為法陣。
應該存在着一個巨大的法陣。
我原打算拿出手機将這殘缺的法陣拍下,但想到手機有遺失和被監聽的風險,我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沒有什麼是比腦子更安全的地方了,我将這法陣記下,便拔/出石中劍将這些闆塊全部摧毀。
我轉頭看向屬于我的那灘血迹,血還沒有幹,将風衣脫下扔在血上,用風衣擦拭着這些血。
我的血在某些條件下會引起咒靈狂暴,雖然條件不明,但是以防萬一我還是把血擦掉比較好。擦拭掉大部分血迹之後,我用石中劍将這裡也摧毀。
想将這裡全部破壞掉的念頭在我心頭纏繞,但是我不能這麼做。
破壞掉的話,房子會因為地基不穩而下陷,最好的方法便是把這裡填充,隻是我沒有那個資金去找人,也沒有這個權力對他人房宅的地下室進行動作。
隻能這麼放着了。
走出房間,最後站在樓梯上看着這個沾滿血與污穢的地下室。
要告訴夏油這些嗎。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最後還是否定了。
這些我還是想辦法自己去查證好了。
無論是告訴夏油還是告訴老師們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而且,我不覺得他們會相信這過于荒唐的事情。
一步一步踩着階梯往上走,在對上神華諸生目光時,我對他笑了笑,“能讓我借用下浴室嗎?”我問。
*
将風衣洗幹淨之後,又要了一個袋子用來放風衣,我對神華諸生道别便離開了神華宅。
道别之時我看到神華諸生下意識邁出腳步,跟在我身後,很明顯,他是想随我一同走的,隻不過馬上便止住腳步,轉而向我道别。
即使無奈,但是我也隻能留他待在這沒有人氣的房子裡。
站在道路上,我突然感到茫然。
過于荒謬且可怕的猜測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還有神華绫那時的憐憫讓我感覺到不安。
——“真可憐呐,年輕的咒術師。”
我不認為那時神華绫的憐憫與嘲諷是裝出來的,我不敢細想她言語之下蘊藏的真相但又不得不去想。
當時故作無視,生硬岔開話題,不代表我真的可以當做沒有聽到。
莊司一家很明顯也不是什麼純正的好人,在這次事件中除了受害者不知道還扮演着什麼身份。
莊司琉杏被捉走也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一切都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我感覺到了我在恐懼。
我不認為莊司夫婦當時的神情是虛假的,但要真的是有他們出手該怎麼辦,還有——要是,要是……
要是莊司一家是惡人的話,那這一切是他們自作自受嗎?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夏油的聲音,他的聲音因為疑惑和不安與先前完全不同。
我聽到他在喚我的名字,他說:
“阿托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