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媽仿佛并沒有期待我的回答，自顧自說下去：“她對宮廷戲太有經驗和套路了，知道怎麼在最短的時間把戲‘混’過去。”

“‘混’？”我有一點點驚訝齊媽會跟我說這些。

“比較通俗的叫法就是‘軋戲’。”齊媽面不改色地繼續：“接了那麼多戲，根本沒有時間挨個理順劇情、背熟台詞。通常這種情況在開機之前沒看過劇本，很常見。”

“劇本數量多，又會有什麼幫助呢？”我還是弄不太清楚四份劇本的用武之地。

“她有兩個助理，人手一份好現場提詞，不然她自己一個人怎麼在1、2個小時就記得一整天的台詞。”

“那，還有一份……”

齊媽忍着沖動努力憋笑：“那一份，确實有些特别，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約莫下午一點左右，女主角戲份正式開拍。

這是女主在進宮後遇到故友男二被叫住問話的一場戲，台詞不算少，其中有一小段的獨白。

試拍過後紀濛音确實NG了幾次，但整體表演看上去很完整，隻是一到長台詞獨白的特寫部分就會被導演喊“卡”。

該鏡新一次推特寫，拍女主情到深處的哭戲演繹，紀濛音低頭颔首顫抖落淚的樣子确實看起來情真意切。等、等一下，她剛剛低頭是……在看手中小抄？因為是特寫鏡頭，就算導演和工作人員瞧見了，隻要不影響鏡頭内的畫面，也并不多言其他。

一下子明白齊媽口中的“特别”究竟是哪種意思了……

“她其實很優秀，”齊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旁，很專注地看着沉浸在哭戲的女主，“至少曾經是的。”

“紀濛音早些的作品我看過的，很厲害，也看得出來很用心。”那個時候表弟是她的死忠粉，每個假期幾乎都被他按頭安利。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機會，沒有的話，她就自己創造。”齊媽用着自己能夠聽到的音量自言自語：“太急了。”

“可是有些奇怪……”

齊媽側過頭瞧了我一眼，随即把目光轉回紀濛音的身上：“哪裡奇怪。”

“現在2020年初而已，她這麼着急趕進度隻是為了增加拍戲的數量麼？”

“确實不是。”齊媽撇嘴，然後搓了搓背在身後的雙手，“19年末她接了一檔國民級綜藝，這是她出道以來第一次以常駐MC的身份入駐真人秀，她很重視。基本上成為她團隊上半年的工作重點，就為不和幾個月前便接下的這部宮廷戲撞期，她硬生生與制片人談妥把開機日期提前了兩個月。”

這個可以稱為，拼命三娘？

從開機那天後，我一直跟着齊媽穿梭于片場，主要是提供紀濛音片場的需要，并跟進拍攝進度。

如此大概四五天後，某一次收工前齊媽突然問我：“這幾天跟得如何？”

“基本OK的，紀濛音有兩個磨合時間挺長的助理，生活方面幾乎不需要我。在片場她演戲工作上面的需要，按照齊媽你教給我的，很順手。”

“拍攝進度方面呢？”

“這個……大緻的流程和注意事項憑借幾天的留意，還有跟工作人員的交談，清楚了許多。隻是因為沒看過劇本設計，關于劇次和場地、時間、道具等之間如何匹配、調度，我還不太明白。”

然後，齊媽就把自己攥着的劇本扔給了我，說：“拿着好好對照一下場景怎麼計劃分配的，按照這個結果去對接紀濛音的拍攝進度。”

接下來又一個四五天的周期裡，我抱着這個劇本啃得興緻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