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求饒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孽障!你們還愣着做甚?!殺了她!快殺了她!”甯王宛如化身嗜血修羅,一掌拍至身側的紫檀木桌上,刹那間紫檀木桌化為齑粉。
暗衛們齊齊對視,俱是從對方的眸中讀出恐懼——他們從未見過王爺這般盛怒。
俄頃,他們都神情狠厲,整齊劃一地向前刺去。
本以為能看到血肉橫飛的血腥場面,沒想到此時突然彌漫起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他們竟看不到被包圍的風鏡兮和梵樾。
心驚之際,他們都不由自主地嗆咳起來,眼眶赤紅、疼痛難當。在刀山火海面前尚能面不改色的铮铮漢子,此刻眼前一片水霧,嗓子眼更是像被烈火煅燒一般疼痛。
“咳咳咳!天殺的!這霧裡怎麼有花椒油?!”
暗衛們齊齊咒罵,有幾個受傷較輕的捂住眼睛指向天際,大聲喝道:“快看!他們在那兒!”
甯王亦是眼眶通紅,但他強逼着自己循着暗衛所指方向看去,果然距離他們數十丈之外有兩個模糊的身影。
“取弓來。”
甯王死死盯着那二人身影,眸光陰鸷,眼底彌漫着蛛網般的血絲。
下屬忙不疊地捧上一柄角弓,這柄角弓陪甯王征戰多年,弓背之上的牛筋緊緊纏繞,每一道筋線都蘊含着千鈞之力。
甯王搭箭其上,拉滿之時,弓身微微顫動,發出低沉的嗡鳴,射出的箭矢迅如流星,少頃精準命中目标。
那兩抹身影立即墜落,隐隐聽見慘嚎聲。
甯王這才噙起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容,接過侍從呈上的熱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指尖。
“諸位有所不知,明日即為本王先王妃戚氏忌辰,我兒慣來孝順,想來是思念母親成疾,悲怆之下方有少年之氣。”
群臣面面相觑,大氣都不敢出,隻能紛紛附和道。
“王爺說的是。”
“世子思母情深,我等慚愧不已。”
“古有沉香劈山救母,今有世子思母甚深,世子實有聖賢之風,還是王爺平素教養得當。”
一時間溢美之詞不絕于耳,甯王卻隻盯着從頭至尾不發一言的郡公陳沁。
“陳郡公似乎有所心思?也是,嫡曾孫今日酉時方誕,隻怕陳郡公滿心都隻想着回鄉含饴弄孫。”
雖然甯王是笑着說的,但沒人敢将其當作玩笑。
在場之人皆是身心俱寒——甯王在敲打他們,哦不,是絕對的威脅!
甯王看到衆人噤若寒蟬,方略略展顔:“世子憂思過度,現在将他送回府中,好好伺候!”
最後四個字是從牙縫中硬生生強擠而來。
下屬立即會意,扛起已呈半暈狀态的世子,抛至方才駛來的輕舟,遂乘舟而歸。
“諸位,怎生停下來了?接着奏樂,接着舞!”甯王朗朗笑道。
即便面如金紙,雙腿抖若篩糠,衆大臣依舊強笑着依紅偎綠。悠悠絲竹聲又起,轉瞬就恢複至先前的紙醉金迷,不知今夕何夕。
甯王滿意地點了點頭,餘光暼到仍然戰栗不已的風靖骁,他勾唇一笑。
他俯身在風靖骁耳邊輕語:“念你世輩功勳,本王此次就不褫奪你的爵位。隻是,有一言你且記住,你的孽女斷然不可能邁入王府大門一步!”
聞言,風靖骁雙腿酸軟,跌落在地,久久不曾起身。
所有人都渾然不知,有一個小厮撫着圓滾滾的腹部,躺在畫舫雅間的紅木雕花床上,沉浸于美美的夢鄉之中。
*
翌日辰時。
系統嗷嗷叫:【快起來啊!你這個年紀怎麼睡得着的?今天的任務是讓世子在菜市場傾情演繹“性感世子,在線賣魚”,并播放《狂飙》中經典語音‘你就是個臭賣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