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是把我喜歡的小娘子搶到我身邊來,讓她要嫁的那個人見鬼去吧。”小骨不假思索道。
巫霜歪頭盯着小骨,盯了許久,小骨的腦袋才轉過彎來,他一拍腦門道:“殿下真是個棒槌,一不做二不休弄死太子殿下多好,還少一個情敵。”語氣甚為惋惜。
“說到底,你家殿下還是挂念太子殿下是他二哥。”巫霜道。
“那巫三娘子您回京後真會嫁給太子殿下嗎?”小骨問。
巫霜一臉認真道:“自然要嫁,我與太子殿下是有婚約的。”
小骨急道:“那您嫁給太子殿下,我家殿下與您這麼些年算什麼?”
巫霜肅聲道:“算你家殿下自作多情,算你家殿下癡心妄想,算你家殿下有眼無珠……”
“不成不成。”小骨越聽越為蕭子期感到不值,“我不贊同您這門親事。”
“做什麼事都分個先來後到,你家殿下又沒與我議親,你憑什麼不贊同我與太子殿下的親事?”巫霜忍住笑意。
小骨:“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要不巫三娘子您将太子殿下和我家殿下都收了房,太子殿下當您的大房,我家殿下做您的二房,這樣多好,您就有了兩位夫君,能得兩份聘禮。”
巫霜噗嗤一笑,“那你和你哥小刀豈不是成了你家殿下的陪嫁,你都知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自然也知道做陪嫁的是個什麼下場。”
小骨臉紅,羞澀地笑了笑。
“不可以,我有喜歡的小娘子了。”
正好暮雨過來奉茶,巫霜不急着接暮雨遞過來的茶盞,先朝暮雨擠眉弄眼道:“有人比我更想吃你沏的茶,這盞茶我可不敢喝。”
暮雨知道巫霜在拿她與小骨的事說笑,将茶盞塞到小骨手上後,就羞答答地跑開了。
小骨正要喝茶,就被巫霜一把奪過手裡的茶盞。
“你這呆子,還真在這兒喝茶?趕緊去找暮雨玩吧。”巫霜抿了一口清茶。
小骨:“可是殿下吩咐了,要我寸步不離護衛巫三娘子您的安全。”
巫霜朝小骨身後莞然笑道:“你家殿下回來了,這兒沒你的事了。”
小骨轉身向蕭子期行禮,蕭子期低聲吩咐了一件差事給小骨去當。
巫霜聽見小骨要帶兵去收押今夜刺殺皇太子的士族家眷,也叮囑小骨道:“不可因一時意氣用事、恣意妄為濫殺無辜,殺士族要借律法之名。”
小骨連聲應喏,轉身離去。
“剛剛見一百零八坊的方位有青煙升起,那裡失火了嗎?”巫霜打量蕭子期穿的這件蟒袍并非去赴夜宴穿的那件,扯過他的衣袖嗅了嗅,他身上有很濃重的熏香味,應是想用熏香味掩蓋什麼。
“紅袖坊今夜大亂,我便添了一把火,将一百零八坊也燒了,反正這些帳都是要算在那些士族頭上的。”蕭子期唇色發白。
“難怪你要在自己的封地建這麼多書坊、繡樓、茶園、養珠場,你一來青州就給一百零八坊的娘子們都想好了後路,便是她們能從事抄書、紡織、采茶、養珠,可她們要怎麼脫離賤籍?”
“少了一百零八坊,朝廷那些人定要急得上火,他們想弄錢,一百零八坊的娘子們要脫離賤籍,不如就設一項‘轉籍稅’,正中他們下懷。”
巫霜細想了想,設立“轉籍稅”确實行得通,但也有不少顧慮。
“娘子們捐‘轉籍稅’的錢從哪裡來,她們母家能出這筆錢的肯定不多。”
蕭子期伸手,手心朝上。
巫霜輕輕撓了他手心一下,“你這什麼意思?我可不懂。”
“王府錢庫的鑰匙和飛羽、流光、逐雪三衛的兵符都是你在替我管着,我想動用王府的錢,你這當家的肯是不肯?”蕭子期道。
巫霜從袖中取出錢庫鑰匙放到蕭子期手心上,“這一大筆錢花出去,往後的日子可就清苦了。還好還好,我隻是給你當一時的家,不知那東宮的錢庫富不富裕?”
“你是真的喜歡我二哥,打定主意不改,要嫁給我二哥?”蕭子期冷着一張俊臉。
“難不成嫁你這莽夫,日日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巫霜氣得不是蕭子期仗義疏财,氣得是他身上受了傷、卻換了幹淨衣裳又熏了濃香、遮遮掩掩不想告訴她。
蕭子期扯下巫霜腰間挂的雙龍戲珠白玉佩,銳利的眉峰聳了聳。
“難怪你要去偷王蟬贈給二哥的定情信物,原來是在為人家吃酸拈醋。”
他擡手,便要将手中玉佩砸在地上。
巫霜氣道:“這不是王蟬的東西,也不是你二哥的東西,這是我母親當年嫁妝單子裡的東西,我拿回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算是偷嗎?”
她踮腳,捧住蕭子期的臉,狠狠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你這畜牲再說一遍我喜歡你二哥?”
蕭子期明白過來巫霜最先是在與他說笑,後面她說的也是氣話。
方才她罵的那聲“畜牲”,可真悅耳。
她發怒的樣子,也令人心愛。
面頰滾燙的蕭子期輕聲哄道:“是我不對,你罵得好,我想讓你解氣——”他抿了抿唇,唇上被她咬破的口子滲出血珠,“你不如多咬我幾口?”
“誰愛咬一條隻知道低聲下氣、搖尾乞憐的小狗。”
巫霜别過頭去,不想理會蕭子期這個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