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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晝夜之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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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和頸側還留有尚未完全消退的瘀痕,身形十分消瘦,不需要再刻意處理,化妝師隻打了極淡的底妝便放人進場。

燈光調整得略冷色調,鏡頭推得很近,捕捉他睜眼一瞬間的震顫、不甘與極力壓制的憤怒。

試戲時,他的呼吸節奏一開始卡得不太準,馮導讓機位收了三次。站在監視器前的他沒急着喊卡,隻是讓遊稚先下來,又耐心地講了幾遍節奏點。

“你是醒了,但是又不想讓人知道你醒了。你覺得很疼,卻也不能叫喚。你的心裡是有恨意的,但是那份恨也隻能吞下去。注意情緒要頂在眼底,不能落到臉上。”

遊稚認真聽完,又請燈光組幫忙确認了一下機位走向,再次回到鋪着薄汗的榻上。

真正開機時,整個現場的工作人員都悄然屏息。

那一秒他睜開眼,目光空洞,卻泛着淚光。他的唇角在有意控制下微微顫抖,右手緩緩擡起,試圖支撐着身體起來,卻又使不上勁,帶動着本就松松垮垮的交領敞開,露出裡面用陰影稍稍加深過的淤血,在鏡頭上顯得格外真實。

他想起了小時候在小區玩耍時,被其他小孩排斥的畫面。

因為“繼父”的緣故,小區裡的孩子都不樂意和他玩,有家長陪同時,那種來自于大人和小孩不同的惡意讓他全身冰冷。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隻記得雖然沒有人借這個理由打他,但那種無聲的暴力卻仍然給他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傷害。

震顫、不甘,與憤怒,曾是他青少年時期的真實寫照。所以現在他能夠很快就入戲,就連那些情緒下掩蓋不住的堅韌,也在差不多半分鐘的情緒演變中被完美地呈現了出來。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此時不是在演戲,而是在借着許阙的身份,把自己的人生在衆人眼前剝開,重新展示一遍。

監視器前一片寂靜。

哪怕隻是十幾秒的鏡頭回放,都足以讓熟悉劇組節奏的工作人員露出難得的表情。

場務不敢大聲喘氣,服裝組的助理看得眼眶都有些發紅。

馮導沉默了幾秒,終于笑着說了句:“過。”

程澍站在人群邊緣,沒有出聲,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熱情誇贊他的表演。

他隻是靜靜地望着遊稚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坐起身,看着那雙眼睛還停留在角色餘韻中的迷茫神情,又看着他在接過助理遞來的水時,忽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眼前這個大大咧咧地展示着身上瘀痕的人,看起來竟像是在炫耀一個不小的成就。

程澍的心卻猛地一緊,仿佛有人攥住了他的心髒,讓他的眼眶都跟着發熱。

别人看到的或許隻是一個拼命努力、極具天賦的新人演員;可在程澍眼裡,那是一個剛過十九歲,卻早已獨自縫合童年創傷的孩子。

雖然程澍并不知道遊稚身世的全部細節,但“父母雙亡,再無家人”這句簡單至極的介紹,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已經足夠殘酷。更何況,當年加入達琺時,遊稚才15歲。

他無法想象,這樣的經曆要花費多少意志力,才能把自己重新整理得如此完整,甚至總是以微笑面對所有人,也從不利用這一點賣慘,或者自我消沉。

也正因如此,從符律到初家雙子,所有和遊稚關系親密的同事,幾乎都早已把他當作家人看待。那份關心不是出于對未成年人的照看責任,而是發自内心地珍惜與保護。

這種純粹且和諧的關系,不論在哪個行業、哪個圈子,都是極其罕見的。或許正是因為這份愛與接納,遊稚才能早早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用一副看起來永遠神經大條、不知脆弱為何物的樣子,面對這個世界。

短暫休息後,片場重新歸于忙碌。

導演重新布置了燈光和機位,準備進入下一場拍攝。

兩人今天的拍攝任務安排得非常緊湊:遊稚的戲份集中在中午,主要是文戲和内心戲,需要展現許阙在受辱後的心理掙紮與沉默反擊;而從下午兩點開始,便是程澍作為沈澈出演的一整段武打重頭戲,将從巷戰一路打到倉庫,強度極高。

道具組正在根據遊稚下一場戲的場景調整布置,燈光師則趁機測試鏡頭運動軌迹和情緒氛圍。化妝助理來例行補妝,卻被馮導攔了下來:“不用動,保持這個狀态——現在這個燈光下看起來很自然。”

程澍原本站在一旁看着,沒多久就被副導演老賀叫走去熟悉下午的拍攝場地。他點頭應聲,臨走前最後看了一眼片場方向。

遊稚的目光與他對上,知道他這是要開工了,于是笑着揮揮手,示意他去忙。他便也笑了起來,拿起手機晃了晃,意思是“有事電話聯系”。

這時馮導喊了聲“各就各位”,程澍便識趣地走了。

他心不在焉地與工作人員交談,回想起昨晚與遊稚親熱的片段,突然就有種撂挑子不幹的沖動——從昨晚睡前開始,他就幾乎處于大腦一片空白、被小頭完全掌控的狀态,現在隻想租個度假屋,抱着遊稚從天亮幹到淩晨。

一想起昨天因為心疼受傷未愈的寶寶而随口找了個理由“殘忍”拒絕了他,程澍就恨不得去撞牆。

且不論如何才能策劃一個完美的初夜,就目前這個日程安排,到什麼時候才能放假啊啊啊——!

程澍越想越氣,工作人員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識趣地結束了客套的詢問,隻笑着帶領他朝片場走去,還主動提出剛學會了唱《絕望的歌》,想給正主露一手。

程澍正懶得搭理他,于是點點頭,左耳進右耳出地聽着,時不時微笑說個“好”字,滿腦子都是過去的任務世界裡與遊稚釀釀醬醬的各種體位和姿勢。

這破班真是沒法上了!程澍咬牙切齒地想,趕緊掙夠錢退休,在海邊買一棟房子,然後老婆孩子熱炕頭。

當然,這裡的孩子可以是狗,也可以是貓。不過退一萬步講,為什麼就不能貓狗雙全呢?養一條鐵包金土松,漂亮、皮實、聰明,還能看家。貓的話就選金漸層吧,大臉盤子看着就喜慶。藍金漸層也挺漂亮的,但是布偶好像也不錯……

于是在遊稚正躺屍演苦情戲的時候,程澍已經把他下半輩子的養老生活都計劃好了——一條狗,三隻貓,一個器大活好又專情的老公。并且該名英俊潇灑、玉樹臨風的老攻還願意退圈後去新東方學學烹饪,以後好天天換着法兒給寶貝媳婦兒做飯吃。

不過這個計劃裡仍然有着一個不确定因素。

這是程澍第一次談戀愛,以他對自己的了解,恐怕也會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談戀愛,所以活好不好,目前看起來完全屬于對任務世界人設的厚臉皮竊取,沒有收到過任何第三方評價。

但他畢竟也是個經曆了青春期的正常男人,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感覺還是挺符合這個詞語的,實際操作起來應該不會有太大差距吧。

一想到這裡,他忽然間又幹勁滿滿,下定決心要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進組的苦逼生活,然後以此為理由請個假,帶着寶寶去一個浪漫的地方,先這樣……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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