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稚最近很煩惱。
家宴後的第三天,樞衡計劃正式宣布進入市場試點階段,也宣告着他的生活與工作即将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就這麼忙碌而充實地過了一周,他好不容易從繁重的工作中喘口氣,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無名火。
那頓飯之後,他原以為生活會出現什麼不一樣的變化——比如說兩人的親密會變得順理成章,或者程澍會主動吻上來并索求更多。
可程澍卻像往常一樣,隻是安靜地打點好一切,然後在他熬夜到淩晨的時候,把他抱回床上一起睡覺,就連親吻都停留在額頭、臉頰這些并不親昵的位置。
遊稚從不羞于承認自己的生理反應——他承認自己在上次開葷之後變得有點欲求不滿,畢竟三十多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而程澍在床上與他也的确非常契合。
況且程澍還沒到三十歲,應該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怎麼對自己一點欲望都沒有?難道在得到了之後他就立馬厭倦了嗎?
遊稚端起手邊那杯溫熱的白茶喝了一口,帶着點蜂蜜的甜味,既提神又好喝。
他努力去想這幾天裡與程澍相處的點點滴滴,試圖從中找出一些他變心的蛛絲馬迹,可一番搜索之後,他突然意識到——
有好幾次程澍看向他的眼神,都像條大狗一樣,好像想說點什麼,卻最終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留給他一個面頰吻;
還有好幾次在他爬上床的時候,程澍的身體不自然地動了動,尤其是下半身,總會往相反的反向挪一挪;
甚至有天早上,他因為太累而睡得半迷迷糊糊,感覺到程澍好像在摸自己,然後就聽到一下清脆的響聲,幾秒後又是一聲輕輕的關門聲。
他這才發覺,在這段時間裡,他連續加班整理項目節點,對接試點反饋,每一天都像以往任何一個工作日一樣,日程表被填得嚴絲合縫。而程澍對他釋放的那些信号,都被他無意識地無視或忽略了。
這樣下去不行。
遊稚暗暗心想,明明說好了要像正常情侶一樣生活,但如果一直這樣忽視程澍的心意或需求,是非常不負責任的,哪怕他并不是故意的。
他伸了個懶腰,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合适的計劃。
這天晚上,在給霖霖洗漱換衣、講完睡前故事并關上門後,遊稚走回客廳,忽然站在原地。
家政大叔早已收拾好衛生離去,洗碗機的聲音嘩嘩響着。
程澍剛洗完澡坐在沙發上,一邊擦頭發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機。
屏幕上正在放映一部經典愛情電影,伴随着浪漫的配樂,兩位女主角在一個個轉場中度過了無數個幸福的約會日。
遊稚走了過去,忽然開口道:“我想跟你談談。”
程澍動作一頓,手裡的毛巾差點沒握穩。
他轉過身,整個人顯得格外緊張:“怎麼了?”
遊稚坐在他身邊,眼神認真而嚴肅。
程澍用毛巾擦了擦手,慢慢放下,聲音甚至有點顫抖:“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不太合适?”
“如果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可以說,我改……真的,我可以改。我、我會努力的……”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語無倫次的胡話,連眼眶都有些紅了,“……如果在見完家長以後,你還是覺得我們不太适合,我可以接受,你不用勉強自己……”
“不不不……”程澍猛地擦了擦淚,握着遊稚的手,“别離開我,求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改?”
遊稚:“……”
他深吸一口氣,按了按太陽穴,直接被氣笑了:“你在自顧自說什麼啊?”
程澍立刻閉嘴,艱難地把淚水咽了下去。
遊稚緩了幾秒,才重新開口:“我隻是覺得我們最近過得不像情侶。”
“你每天都太規矩了。”
程澍怔了一下,睜大眼睛:“……啊?”
“你一點都不粘人。”遊稚看着他,語氣嚴肅,“不說想我,隻親我的臉,也不提要和我做。”
程澍:“……”
他眼神飛快躲了一下,耳朵根紅了:“我、我看你太忙了……”
“我确實很忙,”遊稚飛快親了親程澍的唇,“但這不代表我不想分出一點時間陪你。”
遊稚頓了一下,定定看着程澍:“我想和你約會,就是……電視裡演的那種date night。”
程澍呆住了。
“每周一次,我們輪流安排。”遊稚語速加快,“明天我負責,下周你負責,不許放鴿子,不許敷衍,也不許随便。”
程澍張着嘴,像沒反應過來這個轉折:“你是說……每周約會一次?就我們兩個?”
遊稚嗯了聲,補充道:“約會日的那天我會把霖霖送到初家那邊去,這一天……隻屬于我和你。”
程澍抱住他,抽了抽鼻子,吻了吻他的耳朵,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好愛你……今晚可以先做一次嗎?這周我已經快憋瘋了。”
遊稚用一個濕吻回應了他,兩人的喘息瞬間變得急促。
“等等……”程澍放開遊稚,意猶未盡地又吻了他一下,“我去把毛巾挂起來,丢在這裡會臭的。”
遊稚覺得好笑,但就是這些生活化的細節,讓他更愛程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