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些夜晚,初見月喘息着,害羞着,被動地接受他的愛,被動地接受他無底線的索取。
但他也知道,初見月的回應不是男人單純的生理反應,而是對他的簡單而純粹的渴望。
而他從來沒有學會該如何回應那份渴望——哪怕他明明比誰都更想回應。
初照人握緊了拳頭,覺得自己确實應該做出點改變了。
他應該試着将主動權交給初見月,用更克制、隐忍的眼神和動作去期待、去提醒、去引誘,等待對方說出“我想要你”。
甚至可以變得嬌羞一點,讓初見月也感受到完全占有一個高阈腺陰人的新鮮感。
而不是強勢地說出自己的需求,然後讓對方無條件配合自己。
哪怕隻有一次,他也想讓初見月徹底體會到被全然需要、完全主導的感覺。
正這麼想着,廈門試點那邊又打來了視頻電話,請求緊急線上援助。
他隻得收拾好情緒,再次投入緊張忙碌的工作中。
他就這麼神經緊繃地幹到了晚上八點半,到家時已經九點多了。
他開了一天的會,更是盯了一天地屏幕,現在隻覺得頭昏腦脹,兩眼冒星星,嗓子沙啞。
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的水庫,甚至沒有精力去應付家人。
“你回來了。”
初見月笑着迎了過來,他的語氣很溫柔。
但初照人已經累得做不出表情了。
偏偏這時,他的電話又震動了起來。
“嗯。”
初照人簡短地回應了一句,脫下外套,機械而麻木地走進書房。
他已經煩躁到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連椅子都拉得咯吱作響。
他甚至都來不及去祈禱自己的冷臉不要刺到初見月,就又打開了電腦。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數據圖表,顯示的正是樞衡計劃目前的多個試點實時運行狀态。
“還不能休息嗎?”初見月在門口輕聲問道。
“嗯,數據錯位了兩秒,得重新寫個适配腳本。”
初照人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感覺如果自己說話聲音再大一點,都可能直接累暈過去。
初見月默默掩上門。
初照人聽見他壓低的腳步聲,似乎在下樓。
他是不是……生氣了?
是不是在煩自己一直隻忙工作,忽略了他?
會不會……對這一切感到厭倦了?
他一邊想一邊分析出錯的數據,望着那些開始在屏幕上跳舞的數字,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心裡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老大,老大?”
耳機裡傳來何阡的呼喚,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走神了。
以前的他在工作時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看來最近壓力确實太大了,已經開始影響他的工作狀态。
在咬牙堅持一個小時後,他結束了今天的工作,腳步虛浮地回到卧室,初見月卻不在。
他很想在這個時候抱着初見月,縮進他溫暖的懷裡。
哪怕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這樣抱着也可以緩慢釋出少量信息素,減輕工作與生理帶給他的雙重壓力。
他突然很想初見月,于是蹑手蹑腳地走到健身房。
初見月正在跑步機上揮灑汗水,他戴着耳機,擡頭看向連接着手機的投屏,絲毫沒察覺身後的初照人。
屏幕上是一個皮膚白皙、身形纖細得幾乎一觸即碎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西式學生制服,白色短袖襯衫配毛線坎肩,下身則是一條深藍色短褲。
他頭上戴着毛茸茸的垂耳兔頭飾,轉過身的時候還能看見屁股上的兔子尾巴。
少年像隻惹人疼的垂耳兔那樣蹲坐在床尾,用近乎撒嬌的語氣朝鏡頭咕哝。
接着往前一撲,把鏡頭當作“主人”那樣死死纏住。
視頻突然切換為男友視角。
少年眼神帶着點柔弱和挑逗意味,伸手按住鏡頭,一舉一動都有股想讓人狠狠欺負他的吸引力。
接着便是幾個模糊跳剪的鏡頭——少年被壓在床上的紅臉、喘息,被粗長指尖勾着下巴微微擡起頭、以及隐約露出的頸側齒痕和後頸腺體的紅痕。
那種被信息素掌控的占有與侵略,幾乎撲面而來。
難道他喜歡那樣的?
初照人站在門邊,看着那個瘦削修長的可靠背影,心跳不知為何突然亂了節拍。
他當然知道每個人都會刷到些沒頭沒腦的視頻。
但初見月深夜時刷到的偏偏是這種類型的視頻,并且後續推送的好幾個都是這樣的。
這讓他心底湧起巨大的不安。
初見月也想要那種被動迎合的愛人嗎?
是覺得他太主動、太強勢了嗎?
他退出門外,輕輕關上門,突然很想知道初見月此刻的表情。
他也很想抱緊他,很想吻他,很想在哪怕明知他很疲憊時,依舊按着他來上一發。
“我是不是應該被動一點?”他輕聲呢喃,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明天開始,他要試試看。
他想成為那種可以讓初見月興奮、情動、甚至被撩到想要禁锢的戀人。
他鑽進被子裡,玩了會兒手機,屏幕上可愛、粘人的黑背犬看得他一陣傻樂。
推薦算法為他不停推送類似視頻,可他沒看幾個就睡了過去,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正播放着一個模仿黑背犬的陽人博主短視頻。
第二天一大早,他迷迷糊糊感覺額頭被溫熱柔軟的東西碰了碰,卻沒有立刻醒來。
他睡到了九點,起來時,手機正放在床頭充電。
他沒有多想,打着哈欠走到餐廳,餐桌上放着初見月準備好的早餐。
他一邊吃一邊胡思亂想,最終,他決定給遊稚打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小照?”遊稚的聲音有點迷糊,還帶着沒睡醒的慵懶,“怎麼了?”
初照人愣住了,心想不應該啊,平時這個時候不是早就起床了嗎?
“對不起……我以為你已經起床了。”初照人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晚點再打給你。”
他剛想挂掉電話,便聽見布料摩挲的聲音。
遊稚一個翻身下了床,先快速說了句“你先别挂”,接着聲音變得清晰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行啊,正好我下午沒什麼安排,要不我去初晖找你,我們邊喝咖啡邊聊?”
“好,那我們下午見。”
挂斷電話後,初照人看着屏幕沉默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