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管,那他豈不成狗了!?
如果敲門,被吵醒的裴星離肯定又得跟他打一架,那小身闆,要是一不小心沒控制好力度,豈不又得進醫院。
那如果不管,胃炎又犯怎麼辦……
還是推門進去吧!
意識到是在自己家裡,又或者是今天太累,裴星離沒有落鎖,業遲無聲,很輕地就推開了。
與他平日裡清冷幹淨不愛說話的性格不同,室内亮着一隻暖黃色的小燈,很溫馨地灑落在米色的地闆,窗台上的四葉草被養得正好,窗布垂落。
業遲上前,把粥輕輕放到床頭櫃上。
空調适中,某人睡覺的時候喜歡将自己蜷起來,臉埋進枕頭裡,眼皮子合着,睫毛長而濃密。
明明一副媚骨的長相,漂亮又風情,偏偏脾氣死倔,幹淨還不愛搭理人。
業遲伸出指尖,還差一點就碰上他的睫毛——手腕一緊,裴星離猛地睜眼,死抓他的骨頭狠狠往上一掰。
“我靠——”
粗口還沒爆完,裴星離已經抓着他的手臂在床上狠狠翻了個滾,期間迅速從枕頭底下抽出刀,奮力把他壓到身下,擡手就是一刺——“是我!”
業遲死死抓住他的手,又大吼一聲:“是我!你的alpha!”
後者急促喘着氣,連腰都在抖。
業遲趁機抽了他的刀,捏住他的肩膀快速換了個位。
“唔……”裴星離一洩力,安分了。
業遲終于松了口氣。
兩人緩了好一會兒。
裴星離掙紮着坐起,大腦還不太清晰,迷茫盯着他看:“你有病?”
業遲:“?”
what?
“我?我有病?”業遲難以置信地站起身,指着自己,滿臉不可思議:“我大半夜擔心你胃疼起來給你煮粥,剛進房門地還沒蹲熱就差點被你拔刀殺了,誰有病講點道理好不好?”
裴星離低頭看着自己遍布傷疤的手腕,沉默許久。
“我本來就有病。”
他蜷起腿,緊緊抱着自己。
業遲啞口無言。
死嘴,看看你說的什麼話!
可如今這幅模樣,橙黃的暖光照在他濃黑的發絲上,眼裡不知蘊含着什麼,很溫馨,如同披了一層毛茸茸的光圈。
很漂亮。
看得業遲心軟不止。
媽的,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想窺探他的人,這明明是裴家給他生的媳婦兒,怎麼就有那麼多沒腦子傻逼。
媽的,想殺。
業遲蹲下身,這個角度,恰好能瞧見裴星離流利的下颚線以及燈光下條條分明的睫毛。眉頭輕輕皺起,很暖和。
他唇很薄,皮膚接近病态的白——雖然本來身體就不太好,淩亂睡衣底下的皮膚若隐若現,鎖骨凹凸明顯。
這狹長又翹的眼尾,這漂亮又含情脈脈的桃花眼。
業遲這才發現,裴星離眼眶往下顴骨往上那塊小位置,有雀斑。
和那些純黑密麻又覆蓋面積大的不同,長得很有特點。他的顔色很淺,覆蓋面積很少,不會像其他人一樣長滿一塊臉頰皮膚,隻是兩邊很淺的棕色小小的依附在一起。
他的臉很小,那些深淺不一,遠看完全看不出來的小東西,有股說不出的反差感。
業遲忽然想起,裴夫人臉上好像也有,不過同裴星離一樣,都生得很有淺淡很有特點,對于她原本就漂亮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景上添花。
有些清冷的反差,可可愛愛。
啧啧啧,他媳婦兒怎麼這麼好看。
怪不得這麼多人想殺。
業遲逐漸入迷。
“看夠了嗎?”裴星離冰冷瞥了他一眼。
沒什麼傷害力,還帶着些許困倦,像隻沒馴化的貓。
業遲哼哼兩聲,脫口而出:“想日。”
裴星離:“……”
業遲:“……”
“不是,你、聽我解釋…”業遲哆嗦地站起身。
裴星離收回眼神,拉過被子重新躺下。
室内陷入一陣恐怖的安靜。
“吃點東西吧。”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那層被子。
裴星離沒管,把身體蜷得更小了。
業遲沒轍,歎了口氣,他看了眼四周,忽然發現地上那把剛剛掉下去的刀片。
比前一次的體型要大些,有刀柄,不過很薄,銀色的刀身染了些紅,還沒來得及全部幹枯。
他臉色一變,忍無可忍地将床上的人拽起來。
裴星離被弄得煩躁,卻又沒什麼力氣,無奈地推他:“你到底要做什麼!”
“再吵就真日了你!”業遲嘴上說着,手裡卻輕輕掀開那片染血的紗布。
裴星離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