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A市機場。
裴星離提着行李箱,外披了一件白色到膝的大衣,擠開擁擠的人群往一旁的便利店走去。
熟悉地挑了幾大盒愛吃的糖和餅幹準備付款,手機正好響了。
他隻能抱歉地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現金遞給收銀員,順手接通了電話。
“喂,大老闆。”
電話那頭的助理急切地喊了他一聲。
裴星離接過收銀員給得零食袋子,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12月底,又是個冷漠的季節。
“我接下來說的,可能會讓你有點生理不适,你能接受嗎?”助理面露急色。
裴星離也随即皺起眉:“嗯。”
“就是一周前,你飛M市拿到的那個制作項目,就在三小時前,被人、被人……”
裴星離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依舊平靜。
果不其然,助理下一句立馬便證實了他的想法:“被人截了!簡稱搶了!”
“何助理讓我跟你說,對方一口氣給此扔了幾個億,比我們所能拿出的資金多了兩倍不止,還說趁現在合同還沒簽,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而且、而且!”
裴星離慢條斯理拆着粉紅色包裝的薄荷糖,靜靜等待回答。
助力看着電腦上的資料,咬了咬牙:“這間公司成立時間才兩年多!卻能一下子拿出比我們高兩倍的資金!我們還是因為資金不足才延遲簽約步驟的!”
裴星離淡淡地說了聲好。
他坐在行李箱上,身旁就是江濱公園,寒風凜冽,眼下江水不知幾米深,幾度冷,如若不是有鐵絲網連着,他估計早跳下去了。
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因為沒錢而被退訂。
雖然但是,白忙活了一周,也算是給自己去旅遊的時間了吧。
回到公司之後,裴星離召集高層部門開了一個短暫的會議,充分說明公司面臨的資金周轉問題以及項目被再次搶回來為百分之零的可能性。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在查着對家到底什麼來頭。
“不對啊小離,你看看這規律。”
話一出,所有人面向投屏。
那是一面各大公司合作過的關系線,不同公司用不同顔色代表。
其中有一家叫池梨的公司,那橙色的線條可謂五花八門,除了華國淩傅陸方業五大世家黑線遍布各國且不參與排名之外,分闆塊來統計,這家公司的兩年利潤占比都是最高的。
“我懂了!”其中女人猛地站起身。
“他這是高價截了别人的資源包,轉身就以最低倍的價格賣給了我們!又因小企業你沒親自出面去談合,所以我們才覺得這家公司在CBD中存在感很低!”
“哇塞……”有人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有毛病……”
“該不會又是甯瑞吧?又看上我家小離美貌了?”
“這家底得多厚才能任性成這樣……”
裴星離沉默地看着筆記本電腦,殊不知,底下人早已建小群聊得火熱朝天。
護花一号:【怎麼辦,要不要麻煩業先生?】
護花二号之叔叔:【什麼成分敢截我業家媳婦的資源,不知道我星海到處都是業家人嗎?】
護花三号:【我可憐的小離,姑姑抱抱】
護花四号:【嗚嗚嗚,小姨也要抱抱】
“今天的會議先到這吧,散會。”
說罷,裴星離合上電腦,頂着一堆擔憂的目光出了會議室。
經曆了一周的出差,忙忙碌碌卻打了一場空水,沒日沒夜的加班與熬夜,要是他身體素質再好,也經不起别人這麼折騰。
何況他身體本來就不好。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凳子都還沒坐熱,門外又吵起幾聲熟悉的調侃:
“哇哦!”
“小池畢業了?”
“趕緊看看你家媳婦去吧,忙的交頭爛耳了都。”
“二老闆好!”
裴星離本來還在撐着手肘補眠,可二老闆這三個字,屬實戳中了他心中某一條斷開的弦線。
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鞋面踏在地上發出屢屢輕輕的混響,裴星離懶惰地掀了掀眼皮,餘光便瞧見一角黑色布料。
在他的世界中,他一直認為,重逢不過故人相見,不如不見,陌生的臉龐最為熟悉,去時那樣,歸來如此。
他們本該隔着一片不存在的霧霾,遙遙相望。星星是不會掉的,就像大海與天空不能颠倒。
裴星離又閉上了眼,睫毛輕輕顫動,像冬日撲騰雙翅的雨蝶,可憐漂亮。
忽然,下巴多了抹溫熱,那人如五年前一般,輕輕抵起他的下巴,在他睜眼之時,快速湊近對着他的雙唇印了一下。
裴星離一怔,猛地别開臉,眉頭緊鎖,一臉厭惡。
“都這麼久不見了,親一口也不行?”
那熟悉又欠揍的語氣徘徊耳邊,裴星離咬着牙,忽然就笑了:“業總為了搞我不惜花費巨資截斷我項目,反之我還得感謝你不成?”
“後來不都還給你了嘛。”業遲嘿嘿兩聲走到他面前,“不過你能因此香我一口,或者叫聲哥哥老公那些,就更好了,嘿嘿嘿。”
他剪短了頭發,不再帶着那股外國非主流的流氓味,下颚線清晰可見,立體的五官與不是那麼純黑的眉毛一并暴露在外。
清冷的眉眼顯得他沉穩,皮膚冷白,帶着股天生冰冷的戾氣。
都說俄國帥哥花期短,可沒說混血的帥哥花期也短。他似乎完美遺傳了父親英俊立體的五官與身材,又恰好用爸爸的血統覆蓋住了花兒凋零的基因。
裴星離:“……”
他淡淡瞥了他一眼,正想轉身,腰被卡住,那人将他輕而易舉攬到肩膀上,起身就扛了起來。
“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