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現任鬼王愈史郎和上弦一茶茶丸,百年間與世無争,有沒有他倆沒什麼區别,應該不能再算“鬼”了。
“但是咒靈永遠也除不盡。”
“我知道啊,咒靈是人的負面情緒産生的,隻要人有負面情緒,就會一直産生咒靈。換句話說,咒術師這種工作真是不怕失業的鐵飯碗啊。”
“重點是這個嗎!”夏油傑剛醞釀起來的情緒就這麼消散了,“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會對永遠消除不盡的咒靈感到厭倦嗎?”
“咒靈的出現是無法控制的,就像上學和上班,地震和潮汐一樣。對改變不了的事情苦惱,前輩,這種想法好像在問人活着的意義是什麼一樣。”
哪裡會有什麼答案呢,隻是徒增煩惱。
“我并不認為,這是無法改變的。”後輩的發言庸俗不堪,令夏油傑感到厭倦。
白川琉世在吃飯的間隙擡起頭來,金色的雙瞳與夏油傑對視。那一瞬間,夏油傑忽然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從頭到尾被冷水澆過一遍,一團亂麻的大腦莫名清醒了很多。
“世界是偉人改變的,或許前輩你擁有改變世界的才能。”百川琉世開始認真考慮夏油傑的話,“如果要從根源上阻止咒靈的産生,那麼,一,殺掉所有普通人,留下不會産生咒靈的咒術師。不過這種想法好荒謬啊,全國的咒術師有一萬人嗎?或者說全世界的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市多,這樣做整個社會都會停擺,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變成除了戰鬥什麼也不會,隻能去後山挖竹筍吃的野人。而且,咒術師的父母,也可能生出普通人孩子,難道還要因此放棄自己的家人嗎?”
“完全不理解咒術師的那些人,能稱得上是家人嗎?”
“白川,隻有咒術師才能理解咒術師。”
“而家人,是應該彼此了解的人。”
?
看夏油傑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白川琉世非常震驚。
他把自己認為最荒謬的論點說在最前面,預想中對方的反應應該是,沒錯這樣太荒謬了,還有呢?沒想到第一步就讓夏油傑給他問住了。白川琉世才發現他和夏油傑之間是無法互相理解的。
是有這樣的人的,白川琉世忽然警覺。對啊,總是有一些什麼都很完美的人,實際上大腦運行的邏輯和大家都不一樣,因為某些特殊事件的發生,就黑化走上反派的道路。
白川琉世想起某個新世界的卡密,但是不對啊,卡密可是主角,難道夏油傑的說法有理有據,他才是那個小醜?
不對不對不對。白川琉世忙把危險的想法甩出去,卡密可是同樣遭到了制裁啊。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讓人理解。前輩,你是不是太寂寞了?”
是這樣的,這種危險的話說出來,對面一定會有一個大的情緒波動,搞不好直接紅溫了。以白川琉世對夏油傑的理解,對方大概不會說什麼,但保不準萬一刺激到了呢?他忘記自己還沒說出口的二和三,把沒吃完的午飯刷刷掃到袋子裡,火速告辭跑回寝室,然後掏出手機,打打删删,删删打打。
“五條前輩,夏油前輩最近不太對勁。”
“傑怎麼了?”對方很快就回了。
“今天和夏油前輩聊天,感覺他要黑化了。(苦笑)”
躺在家裡吃着棒棒糖的五條悟,隻認為是小狗在找理由和自己聊天。
酸甜的檸檬味停留在舌尖,地上還散落着很多不同口味的棒棒糖。
“你惹他生氣了嗎?”
這又關他什麼事了?白川琉世盯着屏幕,不自然地撓撓下巴,難道他在對方心裡是那種形象嗎?
“沒有,我隻是在關心前輩。(委屈委屈)”
“因為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是好朋友。”
“五條前輩,你什麼時候回來?”
速度極快地連發三條。
什麼嘛,圖窮匕見了白川琉世。
和家裡其他人傳統的服飾不一樣,五條悟穿着舒适的長袖長褲私服,躺在光可鑒人的地闆上。因為舉着手機的姿勢太累,翻了個身趴下,撐起上半身打字。那本好不容易從頑固老叔公那借來的古籍,被他随意掃到了一邊。
“悟大人!不要這麼粗暴!”五條家長老慌忙膝行過去,把古籍搶救似的護在懷裡。
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他們家特立獨行的六眼從學校回家了,非要他調出神明大人的記錄來看。看是肯定可以的,他們全家都差把五條悟供起來了,但非要拿回住處看,還這麼不愛惜,五條長老氣的臉都紅了。
還好他早有預見,跟過來了。
…………
“明天。琉世一定超級開心,超級想老子吧。”
掃到手機彈出的即時消息,看到明天兩個字,白川琉世不由得雀躍起來。然而,馬上,另一條即時消息覆蓋了上一條的顯示。
“叫悟就可以。”
!
诶?那豈不是說,以後可以直接叫名字了。
這對嗎?這對嗎?這對嗎?
白川琉世往旁邊一滾,直直地摔到地上,腦袋磕出一聲巨響,手機也翻滾到一邊。
他笑容滿面地爬起來去撿手機。
這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