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回來,依照之前說考了三天試。
每次考完最煩的就是把書搬回來。每次做這個動作,溫欲池都覺得學校有病。
書塞在課桌翻轉過去不就行。整天搬來搬去,費力費時還不如多做一做題。有時放在外面經常弄混,還容易弄丢。
她有一本小冊子就是在擺考場中光榮退伍的。那小冊子是她初中好朋友作為畢業禮物送給她的升學禮,為此她還躲在房間裡偷偷哭了好久。
晚修時間,等擺得差不多。嚴正亭才挺胸擡頭走進教室。魚龍混雜的教室一下子沒了聲。掃視一圈,他才開口講第一句話。
“我說過沒有,考完試就别對答案。考一科忘一科,接着學下一科。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教訓完同學們,他讓課代表把卷子發下做,自己跑去走廊外接電話。再進來時,莫名其妙的笑意看得瘆人。
這種笑在同學們眼裡無非是兩種意思。
奸詐狡猾和大事發生。
顯然是後者。他把手機一放,收起臉上笑容,眼神落在正前方的倒數第三桌。
視線灼熱,兩個主人公從題海中擡了眼。
就這樣,他們在八卦的目光裡離開教室。
“不會吧,難道是說他們早戀?”
“沒有吧,考完試就被叫去辦公室,不就是因為成績的事情嗎?”
“不對不對。放假第二天,我看見他們在城區街道手牽手約會。”說着,拉起同桌的手做示範。
那小眼神,那說話時裝腔作勢,簡直沒眼看。
李暮微坐在他們後面聽得心煩意亂。
真想沖上去給那幾個謠言傳播者一巴掌,但她沒有溫欲池的果敢,沒有沈言斯的力氣,更沒有古鑫的機靈。
所以。
有時她挺慫的,好在是上課時間,他們音量已經影響到周圍同學。
無需再忍。
丢下手中的筆,和上次在門口一樣,站出來保護溫欲池。
“人要臉樹要皮,武力不敵沈言斯,腦子不如溫欲池。怎麼還不服啊。”
“你……”那人拍桌大喊。
“你什麼你。”李暮微反怼,“和我比學習?”
轉念一想,一班五十多個人,他四十多名,自然比不過。不過她有一句話說得對,沈言斯和溫欲池都不好惹。
不過嘛……
李暮微在班上沒什麼存在感,所以此刻他們上下打量李暮微,壞想法湧上心頭。
正要上手推她,不料被兩隻剛硬的手給摁下去。
痛得他直叫他們爹,嘴巴都閉上不了。
也真的是。
早這樣叫就不必遭受這皮肉之苦了。
四個人圍着他,垂眸,嘴角勾勒出可易察覺的嘲諷。吓得他從兩個女生縫隙間直鑽出去,消失在教室。
簡直又慫又愛裝。
下課鈴聲響起。
李暮微覺得不對,在溫欲池面前打轉。一手搭在她肩摁坐下去,一手壓在後桌試卷上,犀利盯着她。
“這位同學,老嚴說了什麼?”
她相信姐妹絕對清清白白,但想起剛剛老嚴把大事二字說得很重,還是忍不住問。
說了什麼?
因為她去辦公室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不惹事,學習又好,絲毫沒有去辦公室“喝茶”的情況。
再去辦公室的路上,内心戲豐富的她,一直在想,如果拐個彎就被叫去“喝茶”,明天上個廁所豈不得去校長室商量回家。
她想到那句校長辦公室,不由得笑出聲。
今晚她還真是去了校長辦公室。
說是下個月有競賽。要求每個科目各派兩人。溫欲池物理和英語成績好,校領導讓她選一科參加。而沈言斯不用說,數學是第一選項。
看到李暮微才想起老嚴那句話,她看着桌上的試卷,明知故問:“你覺得你英語好還是物理好?”
李暮微不為所動,覺得這人真奇怪。年級第一跑來和她講好。但她能猜到她這麼問的原因。畢竟每年都如此。
但她還是說:“我英語好。”
溫欲池點點頭,“那就好。”
溫欲池拿起她物理試卷,一目十行。看完,她才明白為什麼這人物理成績總這麼低。
“李暮微,”她擡起頭,語氣懶散,“你又不背物理公式。”
她不低分誰低分?
李暮微高一那會,文科地理差,理科物理差。所以在分班時,遲遲拿不定主意。就在交表的千鈞一發,她還是決定将文科改為理科。說是,比起地理她更愛物理。
李暮微搶過試卷,甩到桌肚裡,裝作無事發生。
試圖轉移她注意力。
“所以你問這個幹嘛?”
“老嚴說讓我在英語和物理中選一個科目,所以來問問你願意考物理還是英語?”
“老嚴讓你選你來問我幹嘛?”
溫欲池無語:“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李暮微:“我是不想知道。你這麼一說,不就是來抓壯丁去考試嗎?”
“那你去不去?”她直截了當。
李暮微自知哪科都不如溫欲池,但她都誠心發問,也不再推辭。
從包裡拿出一盒糖果,雙手呈上。
溫欲池接過,表示同意。
每次競賽都是如此。
學校先見單科前兩名,重複第一就讓他們選自己趁手的科目。溫欲池英語和物理都是第一,但英語更勝一籌。想到李暮微英語比物理好,索性與她一同走進考場奪得第一。
可第二天臨近交表的時候,李暮微後悔了。她知道溫欲池英語成績比物理好,但年年自己都占她名額。
望着早已寫好的“英語”二字出了神,她劃了一斜杠,準備劃第二杠時,被一隻手抽走了。
“李暮微,你幹嘛啊。”她問:“要反悔?你反悔我現在上哪找壯丁。”
“不反悔。”她起身抽回報名表,“我想報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