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很快一過，即将迎來期末考。

這段時間裡，溫欲池兩點一線。不是在家就是在學校埋着頭望向苦海。

做不完的模拟題，數不清用空的筆芯，還有卷子上幹了又濕的淚水。

交完最後一張卷子，大家眼眸一下精神，走廊吵吵鬧鬧，同學們各回各班。

“這次怎麼樣？”

沈言斯剛從辦公室抱着考試前放在嚴正亭桌上的一沓書回來。

“完全沒問題的。”

溫欲池比了個OK的手勢。

這次期末全城聯考。到時候排名一出，就可以清楚知道自己在哪個位置。

雖然一中是重點學校，擁有最好資源，但溫欲池真的挺害怕。畢竟山外有人，不能拘泥于一中。

一個星期後。

沈家客廳。

四個人圍着四部手機，神秘兮兮。

李暮微提議：“換着看。”

李暮微看沈言斯，沈言斯看溫欲池，溫欲池看古鑫，古鑫看李暮微的。等安排完後，各自找了個小角落，一點一點将手機反轉。

心跳快得沖出胸腔，擡頭相望的瞬間，喉嚨像卡了魚刺，有人聲音裡壓抑着喜悅，有人聲音含糊着難過。

成績撥開天日。

有人歡喜，有人愁。

溫欲池看着自己的成績排名，背過身，走向窗台。嘴角勾抹起令她滿意的弧度。耳朵時不時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又一陣唉聲歎氣的聲音。

不知何時，身旁站了一個人。語氣輕柔，聲音雖小，但溫欲池聽得一清二楚。

他說了句“恭喜”。

這句恭喜，對于同為高三生的他們，表面上是溫和的微波，祝賀隻停留在表面。而在内心深處，卻默默盤算下一局。

守與攻，攻與守。

獵人與獵物都各自在内心斟酌最好的方案。

如今這般情景，倒像他在送給她帶滿刺的玫瑰。明明相互為對方感到開心，可内心泛着不甘。

自從排名一出，溫欲池直接給自己加大任務量。早上，六點起床背英語單詞，背完刷兩套題。中午吃完飯午休，開始背文言文，刷題。接着一晚上都是數學解題時間。

她像困在繭中的蝶，習題與汗水交織，在黑暗中厚積薄發，等待破繭成蝶。

可努力要有個度，高強度的練習隻會壓制想進步的内心。一個星期後差點讓溫欲池厭學。

黃玲氣沖沖踢開房門：“滾出來陪我去買東西。”

“我要學習。”

“免談。”

溫欲池指着那道難題，“做完這道題我就去。”

“你去一趟回來就會了。”

根本沒有商量可言。

她實在沒太大興緻，眼底一片淤青，在睡衣外披上一件厚的大衣，趕緊下樓。

一下樓，看見和她一樣不情不願的兩個男生，互相靠在對方的肩膀閉目養神，沒忍住笑出聲。

溫欲池：“幹什麼？搞什麼爛漫。”

“你要一起嗎？”沈言斯向她伸出爛漫之手。

“婉拒了哈。”

像一場荒誕的三人轉戲劇。

瞧着兩人，估計也是被媽媽們威逼出來的。

古鑫期末考試考得不太好，全城排名一萬出頭。照這麼下去，估計無望985，211。

古影音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最後是沈家學霸天天抽兩個小時，溫家學霸抽兩個小時，兩人輪流給他補課。

他真的感概，兩個學霸學習的時間，幾乎不是人能接受得來。

平常早六晚十一他都已經崩潰了。更别說兩個學霸有時候早五晚到沒有下限。

于靜茹在樓梯口看見困如豬的三人，沒忍住吐槽：“像被吸幹精氣的排骨精。”

旁邊黃玲附和：“像僵屍吃幹了他們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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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星期，眼見新年要到了。

為了讓這幾個孩子能提提神，媽媽們可謂是費盡心思。停掉手頭上的工作，推掉一切和小姐妹們玩耍的時間。提前一個星期帶他們去買年貨，買新衣服。

可高三生們根本提不起興趣。甚至古鑫站着都能睡着。

他一改往日的作息習慣，跟着學霸們的時間走，瘦了快三斤。

他跟在學霸們的光環下，壓力實在太大。

古影音心疼孩子，好幾次想要放棄，覺得他開心就好。可古鑫不信邪，非要讓兩個學霸加大碼力。

暮色剛褪去一抹藍，此起彼伏的聲音便在夜市中響起。城南夜市分為兩個區。左邊小吃街，右邊衣服區。

人一旦有了目标便會奔向目的地。

溫欲池眼前一亮，拿起一條短袖，“看，這是你們最喜歡的奧特曼。”

“那你說說這是什麼奧特曼？”

溫欲池胸有十足：“迪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