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樊希和明雅二人從舞廳走出來時，外面天色已經黑透了。

陳樊希挽着爛醉的明雅，一步三晃的走着。這時杜湘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能行嗎？”

“當然可以啊。”陳樊希說道，她把明雅靠在自己肩膀上，用自己的體重撐起了明雅。

不過杜湘軍看得出來她是強行裝出來的。

她扶着昏沉沉的明雅，跌跌撞撞地往巷子盡頭走。

杜湘軍跟在身後，幫助陳樊希照看着醉酒的明雅。

“你回去吧，我可以的。”陳樊希停下來，扭頭望向杜湘軍。

“不要逞能了，她都已經喝成這樣了。”杜湘軍擔憂道。

“繼續喝！”明雅突然喊了一嗓子。

陳樊希吓了一跳，往後踉跄了一步，差點摔倒。

杜湘軍趕忙扶住她。

“繼續喝酒！”明雅繼續嚷着。

“明雅，别再喝了。”陳樊希急切道。

“不！我不回去！我還要喝！我還要唱歌！你們誰也攔不住我！”

“你醉了！”

“我沒醉！”

“你看吧，你一個人确定能行？”杜湘軍擔心地望着陳樊希。

陳樊希抿嘴，無奈地歎了口氣。

“還是我送你們回家吧。”杜湘軍提議。

陳樊希看了一眼醉醺醺的明雅，咬牙答應了。

“謝謝你。”

“舉手之勞，何足挂齒。”杜湘軍微微一笑，“對了，你有沒有對象啊？”

陳樊希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直接…

…

見陳樊希不吭聲，杜湘軍又補充道：“你看，咱們倆這麼投緣，交個朋友呗？”

“可以啊。”正好來到這裡，她也沒什麼朋友。

“那就這麼說定了！”杜湘軍高興地拍了拍陳樊希的肩膀，“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好朋友。”陳樊希笑了笑。

“那走吧。”

……

杜湘軍将明雅和陳樊希送到家門口，然後叮囑她們早點休息後便告辭離開了。

陳樊希扶着醉酒的明雅打開房門，費勁地把明雅推進屋裡，然後給她找衣服。

“你們回來了。”陳秀君從屋裡走出來，看見醉酒的明雅驚訝地問，“這是怎麼啦？明雅怎麼喝成這副模樣？”

“明雅好像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上午不也好好的嗎？”陳秀君疑惑。

“有時候壞心情是可以隐藏的啊。”陳樊希解釋了一句，然後扶着明雅躺下，替她蓋好毯子。

“那我去煮碗醒酒湯。”

“嗯。”

陳樊希看着明雅睡熟後，才悄悄離開。

她坐在沙發上，抱緊雙臂。想着明雅在舞廳說過的話。

…

“毅然哥，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

“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了。但我一直沒有勇氣表達。我不敢奢望你也會愛上我……可是……”

“毅然哥，如果你喜歡上我該多好呀……”

毅然…

會是那個毅然嗎？

陳樊希越想越煩躁，她揉亂長發，猛地站起來沖到了洗漱間。

那個年代，家裡沒有馬桶，也沒有水池和水龍頭之類的，洗漱都在盆裡洗。

“啪嗒——嘩啦——”

一股涼水澆滅了陳樊希的怒火，她冷靜了些。

她看着盆裡自己的影子，輕聲道，“你别瞎猜了，肯定不是他。”

她拿毛巾擦幹淨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隔天。

村裡的王大娘披散着頭發，眼神裡冒着精光，身穿灰綠色粗布褂子，腳下蹬着草鞋。

她看起來和往日極其不同，平時走路都費勁的她今天卻健步如飛，像個沒事人一般。嘴裡還不停的念叨着什麼。

劉桂梅買菜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她。

“老嫂子，你怎麼了，今天看起來特别高興啊？”她關切地問。

“嗯？”王大娘猛的回過頭，眼睛閃爍着亮光，有些吓人。

劉桂梅不禁往旁邊退了兩步。

王大娘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她這樣完全不像病了好幾年的人，倒像個精神有些不正常的人。

“老嫂子，你真的沒事嗎？”劉桂梅小心翼翼地問。

“你是誰！”王大娘突然兇狠地瞪着她。

劉桂梅被她這個反應吓呆了，半晌沒有緩過神兒。

“喂！你啞巴了！”王大娘生氣地吼了一聲。

劉桂梅終于緩過神兒，讷讷地說：“我、我是桂梅啊。”

王大娘上竄下跳的身影突然一滞，她仔細盯着劉桂梅瞧了許久，然後慢悠悠地走了。

劉桂梅摸不清楚狀況，隻覺得渾身不舒服，連忙往家走。

李志華看着劉桂梅大喘着氣進來，便問：“買個菜回來這是怎麼了？”

劉桂梅一口氣喝完桌子上的白開水，說道：“見鬼了。”

“鬼？哪來的鬼？你瞎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