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越聽越是愁眉緊鎖,直至給琳琅把完脈,也未發一語。後又走到林向春面前停住,彎下腰去掀開他的眼皮,叫人打開他的口查看舌根。
“郭夫人可查出什麼了?”秋月離問。
婦人面色凝重地搖搖頭:“還不好說。”
說罷,就往後堂去了。而後,郭老夫人也杵着拐杖跟了進去。
見二人不在這屋裡了,隊伍裡有人竊竊私語。
“這郭夫人到底會不會看啊,怎麼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誰知道呢,說到底還是個婦人,哪懂得治病救人的本事!”
“現下也沒旁的辦法,也隻能讓她試試,死馬當活馬醫了。”
李挐雲心中雖沒有把握,但秋月離此前同他說過的話也有一番道理,故而他願意相信這郭夫人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于是朝着衆人使了個眼色,制止了他們的揣測。
不多久,郭夫人從後堂走了出來,手中還提着陳舊的藥箱和一盞油燈,到了林向春身旁。
打開藥箱,最上層放着幾個白色瓷瓶,砭石及一個針囊,郭夫人熟稔的展開針囊,取出一根長長的銀針在火上烤過,左手按壓在林向春手背,右手兩指持針,拇指撚轉着銀針刺入合谷穴。
似乎是感覺到了疼痛,林向春短哼了一聲,又再度陷入昏迷。
郭夫人似乎不意外這樣的情形,依舊從容不迫地從針囊中又取出一根銀針,穩穩地紮進了林向春的穴位上。
醫館一時靜悄悄的,看着她手上的動作,李挐雲一行人大氣不敢出,怕驚擾之下紮偏了穴位。
約莫兩刻鐘後,郭夫人為林向春和琳琅取下了銀針,又看過二人的面色,問了琳琅當下的感受,才去到櫃台,取出筆墨寫下藥方。
在這間隙,衆人将林向春圍了一圈。他雖還未蘇醒,但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衣襟出也可見汗水浸濕的痕迹。
琳琅此時半倚在秋月離身上,隻覺得頭還有些暈,卻比之前已經好許多了。見林向春還沒醒,也忍不住憂心地問道:“林大哥怎麼還昏睡着?”
這話也正是其他人想問的,衆人的目光都齊齊投向櫃台前的郭夫人。
郭夫人正擱下了毛筆,提起筆墨未幹的藥方檢查了一遍,确認無誤後,才拿起單子走過來,交給了李挐雲。
“這單子有兩味藥難得,你且去城中藥鋪問問,若是沒有,去城郊道觀黃老道那兒或許會有,需得盡快買齊了藥給他們服下去。”
說罷,又看向了琳琅,神色冷峻,道:“你還是先憂心自己吧,他眼下雖昏睡着,但到底有内功護着,能熬一熬。此刻你覺得好些了,或也隻是暫時的,得服過藥才知情況如何,若不然,隻怕今晚太過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