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快走呀,難得能去這麼好的地方吃飯,咱們可别去晚了。”
“我還沒吃過景江樓的飯菜呢,尋常人可去不起,不知該有多美味。”
這幾日大家都比較熟絡了,王家醫館的兩個學徒見木生還呆愣在原地,于是興緻沖沖地邀他一起。
想到能去臨江城最好的酒樓用飯,木生在心裡扭捏了沒多大會兒,終是抵不住美食的誘惑,歡歡喜喜地跟着去了。
再來到何小妹院中時,秋月離二人已是不同的心境。姚杏芳先去看了何老夫人,見她雖仍卧床休息,但身子已調養好了許多,便放下心來。
何老夫人感念她醫術高明,拉着她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何小妹讓丫鬟來催,才舍得放人走。
“姐姐,此次多虧了你,我敬你一杯。”何小妹舉杯,拂袖掩面飲盡。
此前她送何官人出城後,一直擔憂母親與自身安危,若不是秋月離點撥,哪裡想得到在危急裡尋見轉機呢。昨夜陳縣令已答允,不日就将擡她為妻。
想到稱病避在偏院那位,何小妹又有些犯愁,她到底是陳縣令的發妻,又生育了兩個女兒,沒什麼過錯。不知縣令到時候會尋了她的錯處來,将她休棄後再擡自己身份,還是仍留着她的位置,隻将自己擡為平妻。
她昨夜問起時,陳縣令隻說叫她放心,他自有安排,說罷便攬着她上了床榻,叫她不好再問了。
“說起來,這全是你們兩個的功勞,若沒有郭夫人的醫術,沒有妹妹你安排妥帖,隻怕這疫病還沒那麼快了結。你們倆,少一個都不行。”秋月離笑着回道,“隻是近日郭夫人不便飲酒,就多吃些菜吧。”
何小妹收起了思緒,附和道:“就是,郭夫人與我有救母之恩,且放開了吃,莫要客氣。”
一番熱切,便是姚杏芳這樣鮮少與外人打交道的内斂之人,也難得展露出真心的笑顔。卸下了這些日子的重擔,三人談天說地,一時間賓主盡歡。
直至天色漸晚,霧氣彌漫,院子裡襲來的涼意才提醒了幾人,時候不早了。
金貝按着何小妹的吩咐取來了幾件錦繡披風,給二人披上。何小妹一邊依依不舍地執手相送,一邊問下人:“車馬可備好了?務必讓車夫路上駛得慢些,莫要太過颠簸。”
“回夫人,本是備好了車馬的。但方才門房來報,有位李大人親自帶着車架來接秋夫人了,此刻車馬也停在了門口。”仆人躬着身子回話。
何小妹有些詫異,挑了眉頭:“怎麼?景江樓那邊這麼快就吃完酒了?”
“正要與夫人說呢,方才在景江樓吃酒時,有人在河裡發現了一具男屍,何典吏便帶着人過去看了。餘下的人見何典吏離開,不多久也散了,說是累了這些時日,身子疲乏,城中又遇上了這樣的事,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幾人震驚之餘,姚杏芳腳下一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