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喜歡蘋果味嗎?”
屬于易嵊的氣息鋪天蓋地地侵略着火頌月的一呼一吸,她隻覺得血液倒流,周圍什麼聲音都聽不到,隻能聽到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
喜歡?
不喜歡?
不對不對……問題的關鍵不是這個……
火頌月大腦完全宕機:……
她表情僵硬地眨了下眼睛,然後慌亂地顫着眼睫移開視線,試圖從男人胳膊下邊逃走。
無措地像是突然誤入了不該出現在這個時間點的暧昧事件。
她可以像小狗那樣鑽進他懷裡蹭蹭,可以熱絡地主動來索吻,也可以容忍他不夠溫柔的親昵,但是也僅此而已。
就像一杯已經裝滿水的杯子,她在心裡留給他的容量,僅此而已。
易嵊無聲歎了口氣,像拎小貓一樣把人拎回來,攥着她輕微掙紮的手一起按了下衣櫃旁的控制屏。
最上邊的櫃子緩緩外伸然後下滑到二人面前,是和盥洗室一樣的智能家居,怪不得可以做到直通天花闆。
“看懂了?”易嵊拉起少女僵硬的手腕,把那盒水蜜桃盲盒塞回她掌心,“另外,我喜歡薄荷味。”
他語調平靜,沒有一絲暧昧的神情,一本正經得好像掉了一地的東西真的是普通盲盒。
一場猝不及防的烏龍就這麼被易嵊坦然帶過。
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火頌月攥着手裡的小方盒茫然蹲下把散落一地的東西重新撿回袋子裡,在看到一盒薄荷味“盲盒”的時候,倏地愣在原地。
事情的發展好像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想象裡的易嵊會做些什麼呢?
火頌月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一點也不了解易嵊。
面對本家人的時候,他是冷漠銳利的,完全符合外界的傳聞;可面對她的時候,他像藏起了爪牙的孤狼,不會違背她的意願傷害她。
她不是他的獵物,那她是什麼呢?
她不知道,可她此刻有了想了解他的沖動。
火頌月将薄荷味的放在紙袋最上層,然後按下控制屏把櫃子還原。
衣帽間的一切都恢複如初,可少女心底的藏寶閣内卻悄然多了一塊屬于易嵊的櫃子。
回到卧室時,易嵊正半靠在床頭敲筆記本電腦,注意到她出來,男人也隻是淡淡收回視線,然後把筆記本收來了躺下。
空氣中彌漫着幾分詭異的僵硬和尴尬。
火頌月磨磨蹭蹭躺下,等了一會兒察覺男人并沒有任何動作,她側着身一點點靠近易嵊,輕輕抱住男人的腰身。
易嵊并沒有如往常那樣回抱回來,隻是垂下眸子,沒什麼表情地跟她對視。
“火頌月,你把我當什麼了?”
火頌月從男人如海的長眸裡看到了幾分從未看到過的疏冷,始作俑者是她。
二人緊緊貼着,她卻忽然覺得他跟自己拉開了好遠的距離。
她久久地愣了一會兒,然後就聽男人冷冷道:“招來呼去的工具人?沒有感覺的安撫玩偶?”
火頌月收緊手臂,像一隻撒嬌示好的小貓那樣輕輕蹭他臂彎:“那我給你當安撫玩偶好不好?”
輕輕軟軟的聲音落盡深沉的夜,像一片羽毛落入深潭,波紋一圈圈漾起,卻始終浮在表面不入其中,自然無法窺到深潭中的暗湧旋渦。
男人并沒有立刻說話,隻是任由眼底的火漸漸燒到少女露出茫然的神色。
她忽然有些無措,而後輕呼着,猝不及防被男人抱到腿上。
男人強勢又沉默地用彼此無法忽視的感知來宣告此刻的危險等級。
男人雖然躺着,可自帶的危險氣場無聲從眼神的變化中溢散開,壓得火頌月心跳惴惴:“安撫玩偶?”
少女羞得瞬間繃緊足尖,艱難地支着腿,想要隔開一點熾熱堅硬的觸感。
可她的腰身被易嵊控着,動彈不得,隻能軟下身,趴在易嵊胸前,親親他的下巴,含糊不清地哄他:“老公,我錯了……”
聞言,易嵊眯眸,沉默地打量着她。
按在她腰際的大掌沿着一截截脊骨摩挲着向上,感受着掌心下的輕輕顫抖,最終停在她的後頸耳後,輕輕揉捏。
平日裡像貓一樣抓不住的少女此刻顫着睫羽,乖得好像可以對她做任何事。
即便這種乖巧也隻是她情急之下做出的假意讨好,可卻意外地撫平了他近日被翻出來的煩躁。
她這麼聰明,肯定又在暗自慶幸多了一種拿捏他的方式。
但是沒關系,如果是這種方式,他樂得被她拿捏。
敏銳感受到氣氛的變化,火頌月試探着撫上易嵊作亂的手背,再次輕喚:“老公?”
這聲老公叫得就比第一聲要利落清晰。
易嵊輕擡斷眉,淡淡嗯了聲:“還不下去,是打算這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