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倉唯隔着玻璃和他對視,那個男孩子的視線不躲不閃,眼裡是單純的好奇,他眼睛很大,但是瞳仁卻很小,顯得他看起來有點蠢蠢的樣子。
他看到她發現了他的視線,反而露出一個很自然的笑容,牙齒很白,一點都沒有被人抓住偷看别人的尴尬。
朝倉唯有些困惑地瞄了他一眼,她認識他嗎?她禮貌地彎起嘴角笑了下。
叮咚一聲,列車到站了。
朝倉唯又看了他一眼,甜甜地笑了下,收回視線蹦蹦跳跳地下車了。
虎杖悠仁連招呼都沒有機會和她打,就看着她的背影一蹦一跳地走遠了,手裡還提着那個之前抱在懷裡的東西,原來是一袋包裝精美的糕點。
……是給朋友帶的嗎?
列車又到站了,到了爺爺在的醫院,這段時間爺爺轉院到東京的大醫院來做檢查,虎杖悠仁每次沒課就會過來。他下車之後,熟練地左拐,去了一家花店。
花店的老闆對他也很熟悉了,看到他就打了個招呼。
“喲,悠仁,還是老樣子嗎?”穿着圍裙的老闆彎着腰忙碌着,聽到腳步聲扭過頭對他熱情笑道。
“嗯嗯,還是一束向日葵。”虎杖悠仁聲音很開朗健氣,活力十足的樣子。
“好嘞。”老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搬開擋路的笨重花盆,虎杖悠仁上去幫了把手。
“哇,悠仁,你的力氣真的很大啊!”花店老闆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虎杖悠仁擡起手摸了下後腦勺笑了笑。
“喏,給你,早上專門給你留的,最新鮮的。”花店老闆是個中年大叔,醫院附近的花都不愁賣,價格也都偏高,但是這家老闆人卻很好,給虎杖悠仁的價格都很實惠。
虎杖悠仁接過來,果然很新鮮,燦爛的明黃色花瓣上還帶着露珠。
虎杖悠仁很爽朗地笑了,大聲道謝後結過賬就跑遠了。
“這孩子……”花店老闆笑着無奈地搖了搖頭,年輕人,不僅力氣很大,跑步也真是快呀。
聽說他的爺爺得了重病,希望一切都好吧……
不然,隻剩下這個孩子,該怎麼辦呢……畢竟,這麼久了,他從未見過他有其他家人出現。
虎杖悠仁乘坐電梯後去了病房區,前台的護士姐姐們看到他也很開心地打了聲招呼。
“悠仁,又來看爺爺嗎?”護士姐姐從電腦屏幕裡擡起頭。
“嗯!”虎杖悠仁從懷裡抱着的花束裡抽出幾支,不用護士姐姐動手,就自己幫忙插到了前台的花瓶裡。
護士姐姐看到漂亮的鮮花明明很開心,嘴裡卻還是埋怨道:“每次都這麼認真,還帶鮮花來……給爺爺就夠啦,還給我們。”
“嘿嘿,因為看到花很開心,希望你們也能一起開心。”虎杖悠仁笑着整理好花瓶,“那我走啦!”
他一溜煙跑遠了。
護士姐姐笑着搖了搖頭,她把虎杖老先生的病例記錄又調了出來檢查了一遍,再過半個小時差不多又要去查體溫了,她認真地記了下來。
“悠仁!又買花來做什麼呀!我這個老頭子可還沒死呢!”病房裡的虎杖老先生中氣十足地罵人。
虎杖悠仁一點也不惱,聲音同樣中氣十足地怼回去:“帶點花把病房裝點好看點,也讓護士小姐們更加上心,我不在的時候更加照顧你。”
爺爺吹了吹胡子,“哼。”
在病房裡消磨了白天的時間,等到窗外出現橙色光芒的時候,爺爺開始趕人了,“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少在這裡礙眼!”
“那我回去了,你不舒服就按鈴,護士小姐們就在外面值班,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虎杖悠仁收拾東西,裝好爺爺換下來的衣服,很熟悉地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白胡子的爺爺孩子氣地瞪了下眼睛。
虎杖悠仁又環視了下病房,感覺沒什麼錯漏了,收拾好東西,背着包走出了病房。
虎杖悠仁坐上jr線乘車回家。
夕陽落在車窗裡,映出一片橙紅色,在搖搖晃晃的車廂裡倒映出悠遠的天空。
車廂裡人不多,很安靜。虎杖悠仁的視線不經意間轉動。
……嗯?怎麼又碰到了她?
隻是……她怎麼……
虎杖悠仁的眼睛睜大,表情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