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做不到怎麼辦?”
“不懂的,做不到的,拿不準的都要問,問爹娘,問先生,問我也行,我們總會教你該怎麼做的。”
苗青草歪着頭,“那要是做到了呢?”
“做得好我們就會誇你,做得不好我們就會再教你。”
“那我要是長成大人,是不是就完全不需要娘親了。”
“不是哦,你永遠都會需要爹娘,但那時候不是父母陪你幫你,而是你幫他們,厲害嗎?”
苗青草使勁點頭,“嗯!那我長大後賺好多錢,就可以幫到他們了!”
“你現在也可以幫你娘親的,不必等到長大後。”千禧道。
苗青草不明白,好奇地問,“怎麼幫?”
千禧把她抱進懷裡,“你娘親呢,最近也在學着長大,你去問問她需要你幫她什麼,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好不好?”
苗青草信心十足地點頭。
待到孔從歸家,苗青草奔出去,果真就問了,“娘親,你需要我幫你麼?”
孔從抱着小兒子,眸光霎時一亮,新鮮又好奇,“為何這麼問?”
“因為千姐姐說你在長大。”
孔從心裡一暖,蹲下身,摸摸她的頭,“我需要你每天好好吃飯,沒打招呼不準亂跑,不準和張家娃娃玩兒,這可以嗎?”
苗青草因着能幫到母親,滿心自豪,立馬就應下了,“我答應你!”
千禧看着孔從今天心情極好,也長舒一口氣,她算是幫到她了麼。
臨走前,她仍放不下心,反複叮囑,“孔姐姐,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快,雖然你以後會很忙,但也别忽略她的感受。”
孔從也有些頭痛,“不能陪她我也難受……”
“記住一點就好了,她開心時你可以抽身,但她若是遇到難事,一定要幫她。”千禧覺着說得籠統,繼續解釋,“好比她從學堂回來哭哭啼啼,說她被先生教訓了,這句話和哭泣都是求助,别忽視,明白了嗎?”
孔從點頭,“明白了,以後遇着了再問你。”
“下個月我就要去蓮花村,到時候找我可難了!”
千禧朝她揮手,離開了田家宅子。
*
一切都收拾妥當,千禧已經準備好去蓮花村過苦日子了,卻是在去前頭幾天,梁玉香挂曬玉米摔着了。
武長安已經盤查楊玄刀好幾日,楊玄刀隻說不知道,武長安也多次對江祈安說要放人,可江祈安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什麼也不放。
千禧趕到縣衙通知武長安婆母摔着時,江祈安也在現場,他轉過身去,怎麼也不看千禧,耳朵卻豎着。
他聽見千禧聲音哽咽,心裡揪着,轉身繞到屏風後坐下,手指焦躁地在扶手上哒哒地敲,直到二人離開。
武長安離開後沒多久,徐玠就帶着人來鬧事了,一個兩個土匪模樣,站在縣衙門口,問江祈安,“為啥揪着咱家兄弟不放?他犯什麼罪了你倒是審啊!”
“對!不審就放了楊玄刀!”
江祈安看着那些疲憊的衙役唉聲歎氣,看着千禧不曾為他停留,看着武長安對他越發不信任,看着這群正值壯年的男人停擺工事,無所事事,沉悶非常。
他做錯了嗎?
他向來信自己的直覺,可鋪天蓋地的怨怒裹挾着懷疑席卷而來,他隻身一人,衆叛親離。
又或是,他身邊從來都沒有人,所有的美好想象,都是他癡迷的幻想。
他嗤笑,一氣之下,他将楊玄刀從牢裡提出來,推到了他兄弟堆裡,已然是渾身傷痕。
江祈安冷笑轉身,袍袖翻飛,遺落滿地的怨恨凄切。
徐玠看見了他布滿紅血絲的眼,心道這次會不會做過了頭,忙追上去,“诶!江祈安!你生氣了?”
“不會拿我其他兄弟開刀吧?”
“楊玄刀又沒犯什麼事,你押他作甚呢?我們這樣做是有道理的!”
江祈安一直不理他,徐玠心裡發怵,“你不會整我吧?”
江祈安忍無可忍,轉過身一把揪住徐玠的衣領,“你不是說要帶着兄弟們好好過日子,我給你機會了!你背叛我!”
“哦!不!你不是背叛,你就是個半吊子,半罐水響叮當,你真的沒本事做大哥。”
徐玠還沒從他嘴裡聽見如此惡毒的話,一時怒目猩紅,“我半吊子?我不配?那我告訴你,我們這些匪講究一個義,他楊玄刀是我兄弟!我護着他天經地義!”
“那你承諾我的話算什麼?你要讓你所有兄弟跟着他去死?”江祈安咬着牙,聲音嘶啞。
徐玠沒被他的氣勢吓退,反而挺了挺胸膛,“我不可能讓我兄弟送死!他楊玄刀要是惹了你,我徐玠替他償命!”
江祈安勾起嘴角,露出難得的陰沉笑意,“他還欠我五十大闆。”
“我替他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