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伶夢睫毛輕顫,明明聽見系統警報在腦海炸響,卻依舊維持着假寐的姿态。
枕間傳來細微的布料摩擦聲,她知道是楚衡握着匕首逼近了。
冷汗順着脖頸滑進衣領,她死死掐着掌心,在系統倒數讀秒的刹那驟然睜眼。
寒光閃過的瞬間,她反手扣住楚衡腕骨,借着對方的沖力旋身翻身。
楚衡後背重重砸在榻上時,匕首已經"當啷"墜地。
他掙紮着要起身,卻被秦伶夢雙腿牢牢鎖住腰腹,手腕也被壓得發麻。
"秦伶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來?"
楚衡漲紅着臉嘶吼,耳尖卻不受控地泛起薄紅。
"知道時腿都吓軟了。"
秦伶夢指尖收緊,俯身時發梢掃過他滾燙的臉頰:"好端端帶匕首來閨房,楚公子這是要弑美?"
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秦蘭茹的聲音穿透雕花木門:"伶夢!你屋子裡是什麼聲?"
楚衡剛要開口辯解,濕潤的掌心突然捂住他的嘴。
溫熱的呼吸掃過掌心,秦伶夢幾乎将整個人覆在他身上,壓低聲音道:"再出聲,你就得嫁給我了。"
“沒什麼!”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秦伶夢才如觸電般彈開。
她跪坐在榻邊整理裙擺,指尖還殘留着楚衡肌膚的溫度。
楚衡撐着坐起身:“秦伶夢!我好心幫你,你卻傳我流言,還說處娶我這種話!!”
秦伶夢一聽,立馬明白了所以然。
許是春花給揚了出去。
瞥見地上的匕首,她突然抓起塞到他懷裡:"春花那張嘴最會編排人,你要洩憤找她去!"
楚衡被推搡着後退兩步,匕首"咚"地砸在門檻上。
他望着少女慌亂的背影,耳尖的紅蔓延到脖頸。
明明是自己來尋仇,怎麼倒像被調戲的那個?
楚衡剛要轉身辯解,溫熱的掌心突然貼上嘴唇。
秦伶夢的指尖擦過他緊繃的下颌,帶着薄荷清香的呼吸噴在耳後:"冤有頭債有主,想報仇犯不着來我這兒。"
她的手指輕輕勾住他攥着匕首的手,微涼的觸感讓楚衡渾身僵硬。
刀刃貼着他掌心的肉微微顫動,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看,就這樣......"
秦伶夢握住他的手腕緩緩擡起,匕首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用力往下一紮,所有麻煩都解決了。"
金屬墜地的脆響驚飛了梁上夜枭。
楚衡摔下匕首,癱坐在門檻上,後知後覺發現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那雙曾握着匕首的手還在不受控地發抖,他扪心自問,他誰也不敢殺。
他渾身發顫,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
秦伶夢本能地伸手去抓,指尖卻隻觸到冰冷的空氣。
第二天清晨,秦伶夢攥着那張皺巴巴的試卷,硬着頭皮踏進私塾。
剛一進門,就撞進滿屋子探究的目光,衆人或抱臂或交頭接耳,分明是在等着看一場好戲。
"反省得怎麼樣了?"
先生連頭都沒擡,毛筆在硯台裡重重一蘸,墨汁濺在案上暈開。
秦伶夢強扯出一絲笑:"先生,之前是誤會,這張才是我的真卷。"
試卷被先生劈手奪過,她眯着眼掃了兩眼:"字寫得倒是工整,但好端端的怎麼會弄錯?收卷時我可看得清楚。"
"您收的就是這張。"
秦伶夢聲音發緊,指甲掐進掌心:"隻是有人趁亂調了包。"
她的目光直直釘在白離身上,對方卻猛地别過頭,盯着窗外搖曳的竹影,喉結不安地滾動着。
先生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筆架上的毛筆簌簌作響:"秦伶夢!信口雌黃也該有個限度!"
"我說的都是實話!"
秦伶夢眼眶發紅,眉頭擰成死結。
"就算真作弊,我給你留了臉面讓你悔改,你倒好!"
先生氣得滿臉通紅,将試卷狠狠揉成一團砸過去:"還敢捏造謊言污蔑同窗,誠信二字你到底懂不懂?"
紙團擦着她臉頰飛過,秦伶夢下意識偏頭,攥着裙擺的手微微發顫:"有人能作證!"
她急切地望向楚衡,眼中燃起希望。
楚衡"嚯"地站起身,臉色比宣紙還白:"先生...我突然心口疼得厲害,先告退了。"
不等回應,他幾乎是踉跄着沖出門去。
秦伶夢追了兩步,白離卻突然閃身攔住去路:"秦伶夢!先生在諄諄教誨,你居然還想拉着楚衡胡鬧?"
聽着這冠冕堂皇的斥責,秦伶夢反而笑出聲來,眼底盡是譏諷:"白離,這麼熱心替先生管教人...莫不是心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