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翻到全新的一頁。
鉛筆劃過紙頁,畫出一個巨大的貓籠,籠子裡一隻迷茫的小貓歪着腦袋。
五條悟滿意點頭,手心朝上虛空握了握,示意邦妮把筆交給他。
邦妮饒有興趣地看着他,手中的筆即将落在男人手心時立馬向上擡手,慢了半拍的五條悟抓住了空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區區反應力小遊戲,”五條悟的勝負欲忽如其來,“我可不會輸呀。”
邦妮晃悠着筆尖,由她開啟卻明知故問:“什麼小遊戲?”
咒術師的速度比拼開始了。
邦妮的身體速度當然不如五條悟這個體術怪物,但她擁有場外幹擾能力。
筆尖緩緩落下的時候,她問:“可是隔着貓籠子,我怎麼和貓貓親近呢,要是想抱一抱貓,但是又怕貓跑掉,總不能和貓關進同一個籠子裡吧。”
五條悟的手指微微蜷縮,沒能反應過來,任由筆尖蜻蜓點水地從他掌心溜走。
他挺直脊背,目光跟随着移動的鉛筆一路向上,最後移過來盯着邦妮的眼睛,氣鼓鼓地出主意:“那就再買一根結實的繩子,不對,買鎖鍊吧,把貓鎖起來,這樣就算打開籠子貓也跑不掉了。”
邦妮忍不住笑出聲,把鉛筆塞進五條悟的手心:“那你來吧,你來給貓加上鎖鍊。”
她的惡趣味從笑聲中漫出來,五條悟握着筆思考,實在搞不懂她的惡趣味究竟在什麼,弄不懂這一點讓他感覺心裡有貓爪子在撓。
白發的咒術師随意畫了一長條繩子充當鎖鍊,随後直接把鉛筆扔開:“好了好了,不要再考慮那隻流浪貓啦,多看看我吧!”
五條悟合上畫本,随手放回原來的位置,靠過來無限拉近兩人的距離:“我們要不要去進行夜間約會?”
邦妮果斷搖頭:“不要。”
“诶——!”
五條悟肩膀都垮下來,捂着心口,表現誇張地倒下,看上去像是被炮彈擊中了。
他雙眼緊閉,濃密纖長的純白睫毛微微顫抖,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的嘴角狠狠下撇,看着還挺像是童話中的睡美人王子,正等待着一位公主的吻。
可惜這裡沒有想要吻撇嘴小貓王子的公主,隻有蠢蠢欲動想要把小貓王子關起來的女巫。
女巫邦妮開始下套,她的聲音驟然變得甜美,夾出做作的茫然:“哎呀,這裡怎麼躺着一個人?”
她已經知道五條悟會在别人想要表演的時候大方配合,利用這一點,果然看到了很值得一看的風景——近距離觀察,才能看清楚五條悟的無下限究竟如何流動。
上次在飛馬上,她曾抓着五條悟的手,近距離觀察過無下限的構成,不過那時她隻把五條悟當作來試探她情報的咒術師,所以隻觀察了哪些術式流動痕迹是她可以模仿的,為了她能研究出同款。
後面她研究出的同款隻能說是低配,要是以這個同款來預估五條悟的實力,那她造出的籠子絕不可能關得住五條悟。
這隻是一個心血來潮的嘗試,她并不是想要現在就把五條悟研究透徹。
隻不過這家夥就這麼躺在這裡,一副任她宰割的樣子,不逗逗簡直就違背了她的天性!
五條悟聽到她的聲音,雙手從胸口放下,腦袋歪倒,嘴角拉平,軟塌塌靠在沙發背上,倒當真像受了傷倒在牆邊的人。
邦妮哄着他不要亂動:“讓我來看看,天呐,這位先生,你的傷真的非常嚴重!”
她伸出手,懸停在五條悟的腹部。
沒能看到,也沒能感受到無下限,五條悟又把無下限手動關掉了,但她要看的就是無下限,當然要想點辦法。
邦妮眼珠一轉,驚呼道:“這是什麼,我怎麼沒辦法碰到這位先生,天啊,難道我遇到了靈異事件?”
五條悟縱覽那麼多小說漫畫,當然知道她想表演一個對咒術界一無所知的普通人,卻一不小心撿到了咒術師的劇情。
他依舊假裝無知無覺,卻順從地啟動無下限。
邦妮如願摸到了那層難以突破的屏障,輕笑了一聲,看到五條悟鼓了鼓嘴才重新入戲:“我肯定是遇到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件了,要不好好檢查一下吧,不然就這麼把人撿回家,出問題了怎麼辦呀。”
她的手從腹部遊弋到胸口的位置,指腹下流動的術式紛繁複雜,龐大卻合為一體,簡直像是神明的藝術品。
就算閉上眼,五條悟的六眼照樣能清晰看到近距離的咒力流動。
邦妮的形象似乎在他的腦海中重塑,一颦一笑纖毫畢現,“看到”她的手一路上移時,五條悟的呼吸停了好幾秒。
“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啊,”邦妮吐字清晰地小聲嘟囔,借着這個機會不斷靠近,“為什麼就是怎麼都摸不到人呢?”
無下限的咒力構成實在是神奇,邦妮雖然沒有六眼,但運轉術式時能看清咒術的細節,這是她可以模仿複刻出其他人咒術的基礎。
她是個天才,這點毋庸置疑,可在五條悟面前,她時常感覺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讓她勝負欲逐漸萌發,連實力跻身特級咒術師都已經無法滿足她。
還想要變得更強大。
邦妮此時已經靠近到,可以感受到五條悟呼吸的距離,她擡起手,指尖落在男人嘴唇前,無下限阻擋着她更進一步,可她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