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松開手。
任由價值千萬的咒具不斷下落。
每個咒具都會有基礎的咒力保護,根本不可能因為摔落而損傷,奈何在對面的人眼中,這個咒具的價值和脆弱程度都令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當然會急急忙忙地制止:“等等等等!”
邦妮接住了咒具。
帶着面具咒物,可以隐藏一切身份信息,壓根無人能認出她的邦妮聲音低沉:“想好了嗎,到底要不要交換?”
安達輝咬着牙,看着黑袍面具人手裡的咒具。
母親受到一個特級咒靈的詛咒多年,他和他找過的任何咒術師都無力解決,全靠他曾偷偷重金求得的一小節黑繩維系着生命。
如今在紐約咒術協會任職的一位黑人咒術師米格爾,他的家鄉出産一種,價格極為高昂的特級咒具,将一種特殊而強大的詛咒編入幾乎能一扯就斷的細繩中,再花費數年的事件編出長長一段粗繩。
看似沒什麼技術含量,卻是唯有米格爾的家鄉才能産出的,可以破解任何術式的特級咒具。
安達輝曾經和米格爾有過一些交情,甚至還稱得上半句朋友,為了求得這一小段黑繩,他現在算是失去了這個朋友,因為這一小截黑繩算是他騙來的。
那時他花了重金說要借用,僅僅隻借用一小截就好,米格爾思忖着和他的交情,最終還是同意了,一年隻能編出一小截的黑繩,就這麼借給了他,并定下時間,說隻要按時歸還,重金便退還一部分。
這已經是很好的條件了。
安達輝那時候想着,先用黑繩破壞母親身上寄居的詛咒,等治好後就可以把黑繩還給朋友。
沒想到這一小段僅僅能完整幫助母親雙手手腕的黑繩,在使用後不僅破壞了母親身上的詛咒,還造成了另一種意外狀況的發生——任何咒術師前來,都會搖搖頭說。
“一旦解開黑繩,你母親身上的詛咒就會加速發作,一日之内必死無疑。”
安達輝沉默了整整十日後,主動和米格爾斷了聯系。
他無法将黑繩還回去,當然也無法面對自己這位曾經共事過的半個朋友。
多年來,他一直尋找着能治療母親的辦法,直到今天,他渾渾噩噩殺死一隻咒靈領取報酬後,在回家的路上被這個黑袍人堵住了。
這個戴着面具的黑袍人隻說了一句話:“我用可以治療你母親的咒具交換你為她續命的黑繩,這個交易你同不同意?”
之後便拿出了那個珍貴至極的特級咒具。
安達輝聽說過,這個脆弱的特級咒具可以一次性治愈幾乎所有的詛咒,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要得到的寶物,可是制作這種咒具的家族是美國的一個老牌貴族,從不将這個咒具流傳出來。
他看不出是真是假,萬一換了個假的回去,母親的壽命便進入了倒計時。
可是黑繩的作用并非萬能,母親至今未醒,已經形銷骨立,瘦弱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年輕時母親溫柔的笑臉,全然被此時她受到詛咒折磨時痛苦的模樣覆蓋。
如果真的能成功……
安達輝咬咬牙:“你随我一起回去,要是成功治好了我的母親,我就立刻把黑繩交給你。”
他沒說如果沒有會怎麼樣,他隻是個二級咒術師,面前的黑袍面具人一看就知道實力強大,又如此了解他,不會不知道他的母親究竟在哪一家醫院。
并沒有直接過去搶走黑繩,已經是他的誠意,就算治療未能成功,他要搶走黑繩,除了嘗試同歸于盡,安達輝也沒有任何辦法。
邦妮輕巧地同意了。
她調查了許久,又通過自己的實驗,确認了全世界隻有寥寥幾種咒具可以破解五條悟的無下限。
考慮到五條悟強大到變态的學習能力,或許就算破解了,也支撐不了多久。
但沒關系,她一定要拿到手,她已經無法再等待,也無法再忍耐。
邦妮已經做好了複活夏油傑的所有準備,她曾畫出的各個房間早已建設完畢,五條悟玩笑般提議過的籠子和鐵鍊她也弄來了,一并放在自己的領域中。
還有五條悟長時間失蹤的理由,她由此策劃了一大串計劃。
隻差最後一步。
一旦五條悟意識到她要對他動手,就絕不會像之前一樣在她面前毫無防備,連無下限都不打開,那麼她需要一個可以長時間破解無下限的咒具。
邦妮已經研究出了可以短暫破壞無下限的術式,配合黑繩這個咒具,再加上她準備好的藥物,如果還不能一舉抓住五條悟這隻滑不溜手的貓。
那麼說明她和養貓無緣。
至于之後平添的仇恨,不論成不成功都會存在,她并不放在心上。
黑繩她不會從米格爾手中拿到,縱然米格爾和缇芙尼的交情不錯,可他屬于紐約咒術協會有名的咒術師,一旦五條悟失蹤後,他的親近人想去查,一下子就能查到米格爾和她在敏感時期做過交易。
做人做事當然要妥帖一點。
之後就很順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