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鎖鍊,失去咒力的白發男人身形高大,如同沉默的山巒,将淺金發的女人牢牢抱在懷中,搖籃般輕拍慢哄。
誰能看出,蜷縮在他懷裡的睡顔甜美的女人,就是給他帶上鎖鍊的罪犯。
五條悟低低地笑,懷抱收得更緊了些。
他這個囚徒,可是心甘情願地走入了陷阱,不要讓他失望啊邦妮醬。
不喜歡也沒關系,反正已經把他關起來了。
就算是利用,也要給他很多很多的甜頭才可以。
就像現在這樣,讓他陷入甜蜜到難以自拔的陷阱,他才願意長久地留在這裡,不論邦妮醬有怎樣的計劃都配合她。
特級咒術師用的力氣太過頭,邦妮被他逐漸窒息的懷抱弄醒,下意識擡手揮了一拳。
一睜眼,就看見五條悟那張放大的毫無遮擋的臉。
左頰的紅痕十分顯眼,臉上的笑意更是燦爛。
邦妮下意識伸出手捧住他的臉,摸了摸他臉頰上的痕迹,語氣裡藏着淡淡的懊惱:“怎麼不躲開?”
五條悟捕捉到時機,嘴角一癟就開始賣慘:“我現在可是咒力全無的弱男子啊,邦妮醬可是特級咒術師,我怎麼躲得開。”
邦妮忍不住笑起來。
她還整個埋在這個弱男子的懷裡呢,這家夥的雙臂像是一把鎖牢牢固定住了她,看上去到底誰更弱啊。
五條悟也跟着笑起來,腦袋逐漸低下去,再次埋在了邦妮的肩頭。
軟軟的頭發蹭得邦妮脖子癢癢,她躲了躲,恰好靠在五條悟的胸膛上,感受到他低笑時輕微的震動。
這下連耳朵也癢起來了。
邦妮趕緊别開頭,強行掙脫那點困倦和依賴,推開五條悟起身離開了這個懷抱。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邦妮故作平靜,“那好,我告訴你。”
她伸出手,輕點自己的眼尾:“我很喜歡你的眼睛,希望你的眼睛能永遠看着我,隻看着我一個,所以……”
話沒說完,意思卻表達得清晰。
空蕩蕩的懷抱中,溫度正逐漸消失,五條悟原本凝固的笑容卻越擴越大。
他心情很好地點頭揶揄道:“哦,原來是這樣啊,原來真的是被我迷住了啊。”
想擁有他的眼睛不就是想要擁有他,那不就是喜歡他。
邦妮看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隻一個勁自滿自己的魅力,忍不住伸手拍上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怎麼看着還挺開心的呢?”
五條悟一甩頭,額頭蹭了蹭她的指尖:“那當然,說明我的魅力也是最強呀。”
邦妮收回手:“你知不知道現在還強調最強這個稱呼,隻會讓我産生更多想欺負你的想法,畢竟欺負的人是最強,這件事很有成就感啊。”
五條悟低頭掃了一眼她的手,不爽地哼了聲:“那又怎樣,難道你要否認我的最強身份嗎。”
不知道為什麼又不高興了。
邦妮往後退了兩步,冷聲問:“你還有什麼要問要說的,一起說了吧。”
關于她的目的,她的手段,她究竟有沒有片刻愧悔,這些話隻有今天她會說——等過了今天,她隻會成為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五條悟張開雙臂:“有哦。”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邦妮醬,你每天能陪我多久啊?”
什麼?
五條悟看她的表情愣住一下,更開懷了:“就算是養最獨立的貓,作為主人,你也得偶爾回家添點食物和水吧,更何況是我呢。”
“邦妮醬既然養了我,總要經常回來吧,”白發的男人眨眨眼,“多回來看着我,投喂我,摸摸我……”
邦妮瞪大了眼,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把話題扯得十分暧昧,終于繃不住那副冷漠樣子:“等等!”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話是他們之間該有的話題嗎?
他不應該用冷漠敵對的态度對待她嗎,邦妮都已經做好準備了,不論聽到什麼話都視而不見,做好一個惡毒囚禁者該做的事情。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她又該怎麼應對啊。
她想捂住五條悟的嘴,又想起五條悟之前的奇葩操作。
萬一這家夥咬她的手怎麼辦?
五條悟看出她遲疑的理由,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一下子笑倒在床上。
他施施然躺在床上,姿态閑适,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随手從旁邊抽了個枕頭抱住,下巴埋在枕頭上賣萌。
直到看見邦妮的冷漠逐漸消融成無奈,他才繼續開口:“養貓養人都一樣吧,邦妮醬難道沒有做好準備嗎?”
邦妮想起了什麼,唇角微微勾起:“我怎麼沒有做好準備呀。”
她準備伸手去拉鎖鍊,剛一擡手,五條悟立馬扔開懷裡的枕頭,沖她張開雙臂,揚起下巴用表情示意她想抱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