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刺激的結果就是活受罪。
從那巨鐘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後,葉卓就感覺自己快要碎掉了。
那種滋味,就好像被龍卷風卷起的一片落葉四處飛舞,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而且,巨冷無比。
好像掉進了數九寒冬的冰窖裡,越靠近漩渦中心就越冷,葉卓被凍的腦袋一陣陣發木,快要無法思考了。
葉卓知道情況不對,雖然失敗後可以讓系統回溯時間,她讀檔重來,但真要連面都沒見上,就被吞噬了,葉卓能怄死。
她不服!
【要怎麼不被吞噬?】
幸好系統跟葉卓是腦電波綁定,也跟着過來了。
【保持清醒,不要被同化。】系統立即回答,【您已經被卷入白起的場,您現在的所有感覺都是被他的場影響了,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能失去意識。】
不用系統提醒,葉卓也知道不能失去意識,她現在就是個腦電波,失去意識,就等于被對方吞噬同化了。
白起的場這麼冷,是因為死的太心寒了嗎?
他一生為秦國開疆拓土,征戰三十多年,甯願背負“人屠”的惡名,也要重挫趙國的實力,結果呢?
結果遇到昏庸的君王,錯失戰機,還被猜忌,最後甚至等不及他自己病死,也要追出城賜死。
葉卓把白起的遭遇替換到自己身上,确實挺心寒的。
但,自古名将有幾個能善終的?
白起隻是倒黴,沒碰到始皇帝這樣的好領導,不然,兩人強強聯手,早把六國踏平了。
雖然白起挺倒黴,但比他倒黴的将軍多了去了,葉卓覺得他大可不必這麼把人往死的凍。
但要怎麼才能讓他不散發寒氣呢?
葉卓直接扯着喉嚨喊道:“将軍,我不是妖孽,我是來溫暖你的!”
我要做你的小太陽!融化你心中的萬丈寒冰。
“爾是什麼東西?”
葉卓喊完,耳邊再次傳來巨鐘般的渾厚沉重聲音,震得她本來就被凍得發木的腦袋暈成了漿糊。
“将軍,你說話能小聲點嗎?耳朵都要被你震聾了。”
“還有,咱能見個面詳聊嗎?我發誓,我不是壞人,也沒任何惡意,相反,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呢,特别的崇拜你。”
葉卓一邊說話,一邊努力在狂風中睜開眼,想看看白起的場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然後,她看到了一片白。
白的能讓人得雪盲症的白色世界。
什麼都沒有,隻有徹骨的冷。
“爾想聊什麼?”
狂風不知何時停下了,葉卓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不再像巨鐘那麼渾厚沉重,是個正常的音量,音質沉沉的,還挺好聽。
葉卓轉身,乍一眼,什麼都沒看見。
仔細看了下,才看到前方十多米的距離,站着一個高瘦的男人。
在這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裡,他一身素白長袍,全身上下沒任何顔色,就連眉毛和披散的長發都是白色的。
所以,葉卓才猛一下沒看見他。
這幸虧是個立體的,要是個平面的,和周圍白色融為一體,根本就看不出是個人。
“将軍想聊什麼?你說什麼我都愛聽。”葉卓拿出自己最能忽悠人的甜美笑容,朝着白起走去。
遠處站着的白起輕微的皺了下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然後他問了句。
“爾為何如此古怪?”
葉卓快走幾步,這會兒已經站到了白起眼前。
兩人面對面站着,中間最多三步遠的正常社交距離,這麼近,葉卓卻看不清白起的長相。
他的臉,是模糊的,有大緻的輪廓五官,卻被一層白霧籠罩,隐隐約約模模糊糊,隻能看個高鼻梁和大緻眉眼。
骨相不錯,挺俊的。
白起死時應該六七十歲了,但此刻葉卓眼前的人卻不像老人。
應該是看不清皮膚狀态的原因,隻看形态氣勢,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
“将軍是說我這一身穿着打扮嗎?”
葉卓摸了摸自己齊耳的短發,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跨時代的香奈兒套裝和十公分高跟鞋。
然後她笑了。
“我不是你這個年代的人。”葉卓解釋,“但絕不是什麼妖孽,隻是服飾發型和你不一樣。”
“将軍能理解吧?就像你的衣着發型和以前夏商時期的人不一樣。”
白起點了下頭,目光隔着薄霧落在葉卓臉上,葉卓頓時感覺寒意撲面,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爾來自何方?為何出現在這裡?”
作為一個千古名将,就算跨越兩千多年時空,理解能力也絕不會有問題。
他聽懂葉卓的解釋了,且很平靜的接受,沒任何驚訝的反應。
“兩千多年以後。”葉卓忍着能鑽到骨髓裡的寒意笑着說,“至于出現在這裡,是個意外。”
“我和将軍有緣,所以跨越兩千多年的時光來這裡和将軍相會。”
“某已是逝去之人,如何能與姑娘有緣?”白起的目光越發寒冷,“姑娘也是逝去之人?”
葉卓凍得牙齒打顫,卻還依舊笑的像個小太陽。
“不,我沒死,我還活着,隻是遇到點小麻煩。”
短短幾句交流,葉卓已經知道戰神不是能随便瞎糊弄的人。
她說真話,他很平靜接受,她胡扯,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将軍知道靈魂出竅嗎?我現在就是靈魂離開了身體,被将軍強行引過來的。”
這話葉卓沒說謊,确實是被白起的能量場吸來的。
“某引爾過來?”白起平靜的神情終于微微露出一絲訝然,“某如何能引姑娘過來?”
“啊?将軍不知道嗎?”葉卓是真驚訝。
“将軍你死後心有不甘化作厲鬼,盤桓在杜郵附近五十多年,吞噬無數過往鬼魂,越來越兇,連我這個意外離體的生魂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