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過遇到小偷闖進來的情形,夏歸燕把厚被子牢牢地裹在身上,希望被刀刺中時能抵擋一點傷害。
“别進來!要不然我就報警了。對面就是警察局,警察很快就可以趕過來逮捕你的。”
她不敢開燈,激怒對方,隻好出言威脅那人離開。
“小姑娘,求你别報警!我快餓死了,才想偷點錢吃頓飽飯,你給我幾百塊錢我馬上就走。”
夏歸燕從聲音聽出來,是傍晚進來找玩具的那個人。樓下門市的老闆事業有成,她前幾天下樓并沒有看到那間門市倒閉,他絕不是吃不起飯的人。
這個人是冒牌貨!隻是模仿了别人的聲音,她應該再謹慎一點,讓父母看到他的長相,那樣就能識破他的僞裝了。
明明幻想過無數種被害的場景,也和父母一起商量過如何防範它的發生,以及若真發生了,她該怎麼應對。但當時她怎麼那麼粗心,現在是追悔莫及了。
希望這個小偷隻是求财,不會傷害到她,她明天還能好好地見到父母。
“我沒有現金,叔叔,我把手機上的兩千塊錢全都轉給你。”
“我手機早就賣了,沒有現金就告訴我,你家把值錢的首飾藏在什麼地方了。不準打開手機!别想報警。”
借助外面路燈的光線,小偷可以看到夏歸燕的手正伸向床頭櫃的手機。他想到她的威脅,不由得從門口進去,拿着一把在廚房找到的水果刀站到她旁邊。
刀尖反射出森寒的白光。夏歸燕很怕痛,手上割開一個小口子都會哭。她把被子裹得更緊,也不敢動彈,用力回想媽媽的金镯子放在哪裡了。
相比錢财,她相信媽媽更想見到活着的她,媽媽會原諒她的。
夏歸燕被刀脅迫着,帶着小偷去父母的房間找金镯子給他。好冷啊,她隻穿了件睡衣,冬天的半夜尤其寒冷,她還被人用刀指着,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她。
她很愛哭,但這次她把淚水憋回去了。為了和父母見面,她不能示弱,要堅強起來,靠自己解決眼前的危機。
小偷渴求的是金錢,那她就滿足他,讓他拿到可以換錢的金镯子。事後可以報警追回,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不能刺激到他。
人在犯案的時候,精神最為緊繃。夏歸燕應對的任何個環節出了差錯,都可能讓他做出沖動的舉動。
工藤新一挺欣賞夏歸燕的冷靜,但看到她把金镯子交到小偷手上,保證自己不會報警抓他,順利地把他送到門口。
一切很正常,這樣下去迎來的應該是大團圓結局。
不,一定會出現轉折的,否則這個副本有點簡單過頭了,回憶劇情一應俱全,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工藤新一推理。
“絕對不能報警!我來過這裡的事情,也别告訴你家人。”
他的手按在門把上,離開前兇惡地警告道。
工藤新一聽到夏歸燕順從答應小偷的聲音,計劃等他出去就關上門把事情告訴父母,再決定怎麼做。偷竊的财産價值不高,判刑不會太重,她害怕小偷出獄後會報複她。
夏歸燕本來就有被害妄想症,一想到那樣做,她餘生都會生活在随時有可能遭到危險的陰影下。可是那個金镯子是她當家教賺到的第一份工資買給媽媽的,對媽媽的意義非凡。
“給我把東西留下!不然别想活着走出門。”
那個糾結的夏歸燕活像變了個人,出手狠厲,趁小偷放松警惕時,反剪他的雙手,奪過水果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小偷也急了,不想讓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他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個冒險的辦法,也順利到手了一個金镯子。都到門邊了,哪怕身處劣勢,他也不認為夏歸燕有殺人的勇氣。他的力量遠勝于她,隻要他用力掙紮,等她慌到拿不住刀的時候,打開門跑出去。
“喂,大叔就這麼想死嗎?我手裡又不止一條人命,你不會覺得我是個連雞都不敢殺的小姑娘吧。再見了,希望你下輩子做個好人。”
回憶停在夏歸燕幹淨利落地抹掉小偷脖子的畫面。她用不帶溫度的眸子瞥了眼倒下的屍體,随意舔掉濺到嘴邊的血迹。
“想不明白,那個愛哭的孩子怎麼就殺人了,還殺得那麼熟練!”
意識回歸後,工藤新一就聽到陳衣難以置信的聲音。
“夏歸燕應該有多重人格症,殺人的是她體内的另一個人格。”
前一刻還在猶豫要不要報警的夏歸燕,想的是求助警察,根本不會采取殺人的行為。殺死小偷的夏歸燕說她早就殺過人了,果真這樣她不可能隐藏到最後才暴露,之前的心理都很正常。
在工藤新一看來,夏歸燕最後這個對他來說并不意外的舉動,缺失實施的過程,就算是激情犯罪,殺人前一刻腦海裡至少要産生殺人的想法,才會有後面的行為。但他在回憶劇情裡,能夠清晰得知她的任何一個念頭,他可以确定她沒有想過要殺人。
因為知道這是充滿謎題的副本,工藤新一才不會覺得小偷的死很奇怪。他之前想過小偷和夏歸燕中一定會死一個,夏歸燕被小偷殺死的可能性更高,但沒想到她深藏不露,最後反殺掉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