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穿黑鬥篷的人向後轉頭,仰望比她高出半個腦袋的毛利蘭,罩在她頭上的兜帽滑落到肩膀上。
滿頭如雜草般幹枯的銀發卷曲地垂到兩肩,渾濁的眼球直直地注視着毛利蘭,皲裂的嘴唇朝她擠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說完話後,她趁毛利蘭愣住時把她像樹皮一樣粗糙的左手舉起,疊在毛利蘭白嫩的手上。
然後收緊五指,鉗制住毛利蘭伸過來按住她的手,将全身力量灌注在上面,讓毛利蘭掙脫不開。
“先委屈你跟我待在牆角了,等男孩和他的夥伴做出選擇,你才能獲得解放。當然,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礙于狹窄的員工休息室水洩不通的人群,毛利蘭找不到施展跆拳道反擊的空間。
那個扮成巫婆的人從身上拿出一把槍,向屋頂開了一槍,她們身邊的人瞬間讓出一片空地。
是個好機會,毛利蘭準備使出側踢打掉巫婆手中的武器。
但在行動之前,巫婆已經将槍口對準她的額頭,擡高的右腿停在半空中,不再往前踢出。
巫婆一直死死拽住她的手,把她拖到門口的牆角才松開,用膠帶封住她的嘴巴,一直舉着槍威脅她不要輕舉妄動。
“小蘭姐姐!”
偵探少年團借助身形優勢趁巫婆開出一條路的時候,從其他人的腿縫中穿過,跟着來到人群散開的角落。
因為有持槍的巫婆在那個地方,顧着逃命的人群識相地不去好奇他們在做什麼,盡力遠離那個角落。
“你給她潑的什麼東西?她怎麼不能動了?”
灰原哀看見巫婆用空着的那隻手拿出一瓶膠狀的透明液體,打開瓶蓋徑直地朝毛利蘭身上潑過去。
液體接觸到她身上的繃帶就像水一樣浸透了它,不斷擴散黏住她的全身,限制住她的動作。
活性繃帶失去效用,無法根據使用者的心意變換形态。
哪怕是恢複科學家身份的灰原哀也不清楚那是什麼液體,要知道她白日的工作主要是針對神奇物品進行研究,測試它們的功能,以及克制他們的方法,為查明它們在犯罪中的應用提供幫助。
她早就看出纏在毛利蘭身上的是‘活性繃帶’,關于它的研究還沒取得任何進展,現在看到巫婆使用的克制它的液體,她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
殺人魔那邊也有人在研究神奇道具,進度還比他們快。
“這不重要,請你們偵探少年團的各位做出選擇吧,是要藏着最後一枚偵探星芒的玫瑰,還是想讓小姑娘活着?”
也不知道巫婆的黑鬥篷裡是什麼構造,她把空了的瓶子放進去,再取出偷來的碎冰藍玫瑰。
她左手用槍抵住毛利蘭的後腦勺,右手握住玫瑰,愉悅地逼迫偵探少年團選擇其中之一。
究竟是親密之人的性命更重要,還是要為了偵探身份對她見死不救?
“你在胡說什麼?那隻是一朵用來做裝飾的普通玫瑰,怎麼可能藏着寶石,不信你扒開花瓣搜搜裡面有沒有。”
柯南穩定住情緒,朝巫婆露出嘲諷的神情。
“那你們就是要選擇這個小姑娘了,我這就銷毀掉手上這朵‘普通玫瑰’。”
巫婆毫不在意柯南的挑釁,從善如流地澄清他們的選擇,最後還強調了一下柯南的說法。
“不是!你先等一下,給我們一些時間商量。”
眼見巫婆笑着就要捏碎玫瑰,到時光點四處散落到地上,他們可能再也無法拼出完整的偵探星芒,柯南着急地制止了她的行為。
急切出聲後,他不敢去看毛利蘭的眼睛,不知道她怎樣看待自己和偵探星芒相提并論,而他不能堅定地選擇她。
巫婆顯然是有備而來,立場堅定得不可動搖,就是要強迫他們放棄一樣重要的寶物。
“這個老巫婆是誰啊?我根本沒見過她,她這麼針對我們到底是為什麼啊?我想實現約定,也希望小蘭姐姐活下來。”
吉田步美感覺這是她哭得最多的一晚,剛流幹的淚水又開始積蓄起來,她連擦掉的力氣都沒有。
“也可能是個擅長易容的人,對我們懷恨在心的人實在太多,她的身份不重要,我們目前要考慮的是怎麼打破這個局面。”
兩樣都無法舍棄的,如果真按她所說的隻能選擇其一,無論怎樣選他們都會後悔。
最理想的結果是找到突圍的辦法,破壞掉二選一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