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蘇喜英的堅持,周成禮隻能背着她回了家。
蘇老爹一直守在門口,見到他們二人回來了,才松了一口氣。
卻又看見他們都有些狼狽和淩亂,擔憂道:“怎麼了這是?”
蘇喜英聽見了,從周成禮背上擡起頭:“沒事爹,掉坑裡了。”說完還哈哈笑起來。
蘇老爹見她這樣,又氣又心疼:“你呀,不讓人省心,傷到哪了?”
蘇喜英開玩笑說:“傷到屁股了。”
蘇老爹不信:“說實話。”
“真的!不信你問周成禮。”說完又悄悄地在他腰側戳了戳。
周成禮身子一僵,随即點了點頭。
蘇喜英不滿道:“看吧,我說你不信,非得他來說,真是偏心。”
蘇老爹佯裝要打她。
“快走快走,老頭子要打人了!”蘇喜英抱着周成禮,在他背上不斷亂動。
周成禮喉頭滑動,朝蘇老爹示意:“我們先回房了。”
一回到房裡,蘇喜英方才的瘋傻勁瞬間消失,整個人像泡在汗水裡一樣,眉頭緊鎖。
周成禮将她放下來,眉心擰着,問道:“怎麼了?”
蘇喜英握緊拳頭,聲音若有若無:“腿疼。”
周成禮蹲下來,掀起她的褲腳,看見白皙的小腿上紫紅一片,腫的不像樣。
他深吸一口氣,擡眸看她:“我要看看骨頭斷沒斷,可以忍住嗎?”
蘇喜英臉色慘白,額上的汗打濕了她兩側的鬓發,嘴唇被她咬出血色,輕輕地點了下頭。
周成禮垂眸,伸手碰了下她的腿,就這一下,蘇喜英整個人嗚咽地低呼,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他又看向她,起身将一旁的外衫拿過來遞給她:“咬這個。”
聽到聲音,蘇喜英睜開眼,從他手裡接過衣服塞進嘴裡,額上的汗水滑到眼角,她顫着指尖抹去。
周成禮看了一眼,便垂下頭,手上用了些勁探向傷處。
“唔!”
蘇喜英牙齒緊緊地咬住衣服,手攥住衣角,手背上暴起青筋,聲音悶在喉嚨裡。
周成禮指尖也在抖,他快速地察看一番,确定之後撤回手,立馬起身将她摟在懷裡。
蘇喜英像被勾到岸上的魚,快要窒息而死。
一抽一抽的疼在心頭萦繞着,她顫抖着手扯掉衣服,嗓音啞的不行:“斷,斷了嗎?”
周成禮微微松開她:“骨頭沒斷,應該是錯位了,需要複位。”
蘇喜英心一緊,緩聲問:“怎,怎麼複位?”
周成禮沒有說怎麼做,而是蹲下來,眼神緊緊地鎖着她:“你相信我嗎?”
蘇喜英看着他的眼睛,裡面不似以往含着疏離冷漠,而是有了柔軟的燭光。
她輕輕地點頭。
周成禮将衣服遞給她:“咬住這個,很快就好。”
蘇喜英照做,又看着他走出去,拿了兩個木闆進來。
周成禮再次蹲在她面前,擡眼看了一下她,随即沉了沉心,輕輕地握住她的腿。
他還能開始,就已經感受到她的戰栗,周成禮輕聲問道:“你想去聖都嗎?”
蘇喜英怔愣住,沒料到他會問自己問題,剛想扯出嘴裡的衣服說話,被他阻止:“你先想想等會告訴我好嗎?”
蘇喜英在他的眼神裡點了點頭。
然後就在這一瞬間,周成禮握住她的右腿,快速地将錯位的地方複位,骨頭咔嚓一聲。
蘇喜英注意被分散,沒想到他已經開始,劇痛從她右腿穿刺出來,心口像密密麻麻的針紮着一樣,疼痛處像被一團火炙烤一般,又燙又漲。
她痛叫聲都被嘴巴裡的衣服攔住,隻有悶悶地聲音,隻有因為攥緊而發白的雙手和她顫栗不止的身體,暴露她的疼。
周成禮額上也冒出汗,他拿起一旁的木闆,夾在她腿的兩側,又用布條纏繞。
一切結束之後,他起身坐在她旁邊,将疼的快要昏過去的蘇喜英攬過來,靠在自己肩上。
“好了,結束了。”
蘇喜英靠在他肩頭,緩了好一陣子,意識才恢複清明,衣裳被身上黏膩的汗吸附着,她伸手扯了扯。
“我想...洗...”因為方才過于用勁咬住衣服,她現在說話提不起勁,聲音悶悶的。
周成禮沒有聽清,側耳去聽,才明白她是想沐浴。
他看了眼屋裡的浴桶:“打些水擦擦好嗎?現在傷處不能沾水。”
蘇喜英點了點頭,發絲擦在周成禮脖頸處,讓他微微有些癢。
周成禮将她安置好,便去柴房燒了些熱水,又拿了木盆和手巾,等他做好一切準備時,卻發現自己不知如何下手。
蘇喜英趴在桌子上,沒有血色的臉側對着他,見他有些不知所措,扯了下唇:“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