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禮瞥了他一眼。

暗衛立馬單膝下跪，急聲道：“屬下該死。”

周成禮側身看着遠處月色籠罩下的屋宅，眼神溫柔。

過了一會兒，他收回視線：“起來吧。”又問，“章王現在如何了？”

“屬下暗中察看過，章王整日都待在府中飲酒作樂，隻不過前兩日建州府的趙生來找過他。”

周成禮：“建州？”

“是，屬下打聽過，他是想将自己女兒嫁給章王。”

周成禮擡眸，眼中看不出什麼情緒：“知道了，盯緊他。”

“是。”

——

天氣越來越冷，蘇喜英的冬衣才剛剛縫制好上衣。

“林嬸，這做衣服太麻煩了些，這麼多天，才隻做了件上衣。”

蘇喜英手腕酸疼，疲憊地趴在桌上。

林嬸納着鞋底，擡頭瞧她一眼，笑了笑：“要是有這麼簡單，那衣裳鋪子不就沒人去了？”

蘇喜英歎口氣：“我本想着給爹娘都做一身，先拿周成禮試試水的，現在好了，一件都這麼久，要是再做兩件，隻能留着明年冬天穿了。”

林嬸放下手裡的活，拿起她剛做好的衣服，展開看了看，兩隻袖子不一樣長，棉花也不是很均勻。

蘇喜英也看出來了，她自己埋頭搞，根本看不出來，這樣一展開，太明顯了些。

她有些羞赧，想拿回衣服：“我技術還不夠。”

林嬸也笑：“已經很好了，這畢竟是你第一次做衣服。”

但這安慰并沒有奏效，蘇喜英又趴了下去。

林嬸：“要不要嬸娘替你改改？”

蘇喜英一聽，立馬做起身，眼睛亮了亮：“真的嗎？”

林嬸擡頭看她，剛想說話，就看見門口的人。

“成禮，來來來，快進來！”

蘇喜英脊背一僵，她默默地把手裡的棉衣往旁邊送。

周成禮瞧見了她的動作，嘴角勾起，走了進來。

“林嬸。”

林嬸笑道：“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周成禮：“多謝。”

蘇喜英微微深吸一口氣，随後轉過身，咧咧嘴看他：“好巧。”

周成禮瞧着她，笑了下：“不是很巧，我特意來的。”

蘇喜英耳尖泛紅：“咱别打擾林嬸了，走吧。”

說着就去拽他。

周成禮跟着她轉身，但在轉身的那一刹那，他撈起桌子上的棉衣。

蘇喜英看見了，立馬探身去搶，周成禮架着個子高，将棉衣高高舉起，她踮起腳也夠不到。

周成禮一手摟着她腰身，一邊擡頭去看那件衣服，仔細看能看出粗糙的針腳。

他眉梢揚起，低眸去看懷裡的人：“你做的？”

蘇喜英立馬否認：“不是！林嬸做的。”

周成禮依舊盯着她，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林嬸做的那件還挂在我們的衣櫥裡。”

蘇喜英瞪着他，臉有些紅，從他懷裡撤出來，不情願地說：“好吧，是我做的，不就是袖子不一樣長，針腳走歪了嘛，你要是敢嫌棄——”

周成禮又将她摟進懷裡，輕聲說：“我很喜歡，也很高興。”

蘇喜英怔了怔，有些别扭地說：“林嬸一會回來了，你快松開我。”

周成禮沒松反而又抱緊了一些，過了一瞬，他才放開懷裡的人，自然地牽起她的手，笑道：“走吧，回家。”

說着一手拎着棉衣，一手牽着蘇喜英，走出來。

林嬸從柴房裡出來，瞧見他們要離開：“喝口茶呀？”

周成禮莞爾：“不用了，叨擾您。”

蘇喜英在一旁不敢露頭，隻高聲喊了下：“林嬸，我們先走了哈。”

說完反手拽住周成禮，步伐加快離開。

周成禮盯着她的身影，嘴角的幅度上揚，一雙鳳眸勾起。

蘇喜英回到家後就松開他的手，周成禮垂首盯着空落的手，好像心裡也缺了一塊似的。

他眼神暗了一瞬，立馬扯住她的手将她拽了過來。

蘇喜英驚呼，她跌入他懷裡，雙手撐在他胸前，詫異地看着他：“你幹嘛？”

周成禮垂眸盯着她的眼睛，直到他在黑亮的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才松一口氣。

他抱住蘇喜英，語氣有些低落又有些央求：“不要放開我的手。”

蘇喜英呆住，她雙臂垂在兩側，一時忘了動作。

“周成禮？”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周成禮低聲應道。

“你怎麼了？”

周成禮閉上眼，抱緊她：“沒事兒，就是想抱抱你。”

蘇喜英能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也不再詢問，隻是靜靜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