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停下掰手指的動作,笑:“英姑,你說的很對!明日我們得去慶祝一下!”
蘇喜英有些遲疑。
豆蔻拉住她:“回去也不差這一日功夫,後日再回好嗎?求你了英姑。”
蘇喜英向來抵擋不住她的撒嬌,隻得點頭應下。
因為本就回來得晚,再加上二人多日未見,她們躺在床榻上聊至天邊泛青,才悄然睡去,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蘇喜英收拾整齊之後,跟着豆蔻去了書房,要拜見一下她爹。
昨日她才知道豆蔻娘親自從她走失後,便郁郁寡歡,沒多久就病逝了。
“爹,英姑來了。”
書房裡伏案寫字的人停筆擡頭看過來,灰白頭發讓他看起來蒼老許多,但身姿依舊松挺。
“裴相。”蘇喜英來之前詢問了下稱呼,豆蔻原說不用這麼重視,但她覺得初次見面還是正式點好。
裴度年擱下手中筆,面上帶笑:“不用那麼客氣,喚我裴伯裴叔都行。”随後又着人倒茶。
“我聽小清說了你們之前的事,一直想着登門緻謝,不成想一拖到現在。”裴度年說。
蘇喜英:“裴叔您客氣了,豆——小清是我好友,況且我也沒有做什麼。”
豆蔻在一旁說:“英姑,你叫我豆蔻就好,爹知道的。”
蘇喜英才點點頭。
裴度年撫須笑道:“不用拘謹,就像在自己家中一般。今日有何安排?”他看向豆蔻。
豆蔻說:“我們今日就不在家中吃了,我帶英姑去興村樓。”
裴度年瞥她一眼:“為自己饞嘴找個借口吧。”随後又輕笑,“去吧,帶上家仆,注意安全。”
“好!”豆蔻應道。
蘇喜英緻意後便跟着豆蔻離開,豆蔻拉着她上了馬車,一路上心情頗好。
“裴叔知道我和李成州的關系嗎?”蘇喜英忽然問。
豆蔻視線從窗外收回,看向她:“知道,而且這次是我爹他主動提出要去接你。”
此言一出,不用多說,個中關系皆已明了。
蘇喜英點了點頭,撩開窗簾向外看,昨日她來的匆忙,并未仔細留意城中,現在才發覺這聖都勝在一種不需奢華外在來顯露的貴氣。
“當初林志說聖都堪比仙宮,我一開始還覺得誇張。”她說。
提起林志,豆蔻眼神暗了暗。
“英姑,你知道林志為何會這麼做嗎?”
蘇喜英看向她:“你知道?”
這些事情也是她後來才知道,道:“林志為了趙生女兒趙如棋才将我們綁了的,他想娶趙如棋,但趙生想将女兒嫁給章王。”
這話勾起了蘇喜英的回憶,她記得趙如棋當時說傾慕李成州來着。
豆蔻握緊拳頭,語氣有些咬牙切齒:“林志那小人為了一己私利将我們坑害,現在也是罪有應得!”
蘇喜英詫異:“他怎麼了?”
“林志見得不到趙如棋就妄圖帶走她,被趙生追到,後以拐賣官家之女的罪名送入牢獄中,現在多半還在。”
這個結果蘇喜英屬實沒有想過,林志當初所作所為讓她憤恨,但一想到林叔林嬸,她内心就糾結不已,如今确實如豆蔻所說,罪有應得。
“那趙如棋嫁給章王了嗎?”蘇喜英問。
“上次章王設宴,朝中大臣皆被邀請,我爹推脫不掉便去了,回來說是章王為尋得一美人而高興設了這宴席,我才知道那美人便是趙如棋。”豆蔻語氣有些惋惜,“章王為人狠辣,她落入他手中,怕是日子不好過。”
蘇喜英垂首,心裡不舒服,她對趙如棋有感謝之心,如今她有此遭遇,不論本人是否願意,她都覺得難受。
豆蔻見狀,安慰道:“英姑,别太擔心,古人常言吉人自有天相!”
蘇喜英瞧她模樣,笑了一下:“什麼意思?”
豆蔻解釋:“不該倒黴的人永遠不會倒黴。”
......
興村樓是聖都頗有名氣的酒樓,不少達官貴胄會光臨此地。
豆蔻在知道英姑要來時,就已派人在這定了一廂房。
“沒有了?我今早派人來問,說還在呢。”豆蔻疑惑道。
店小二躬腰道:“二位姑娘,實在不好意思,今日酒樓生意頗好,那人要得急,便隻能先給她安排了。”
豆蔻不悅:“那也不能這樣辦事,我先預訂下的,我要見你們掌櫃的。”
店小二也知自己沒有辦法處理,隻能去後院找掌櫃的。
蘇喜英站在一旁看着豆蔻,輕聲道:“豆蔻,你變了許多。”
豆蔻下意識摸了摸臉:“哪不一樣嗎?胖了?”
蘇喜英笑:“都不是,以前你不愛說話,膽子也小,這種局面你往常是要躲在我後頭,如今敢站出來了。”
豆蔻:“以前是我覺得沒人能護住我,如今我不怕了。”
蘇喜英欣慰道:“以後也不要怕。”
豆蔻看着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邊掌櫃的知道了,連忙從後院走出來:“二位姑娘,實在抱歉,是我這夥計的錯,我先給二位賠禮,這二樓廂房現在确實沒有空餘,不過我後院還有一雅間,若是二位不介意,可否換到那裡?”
掌櫃的一番話,讓她們挑不出毛病,豆蔻又很想讓英姑嘗嘗這裡的菜,見英姑沒有拒絕,就答應了。
掌櫃一邊賠禮一邊帶路。
“多謝二位的諒解,今日酒菜算在我頭上,二位盡情享用。”
豆蔻:“謝掌櫃好意,這就不必了。”
掌櫃笑了笑,也不再強求。
蘇喜英來到後院,這裡有不少酒樓幫仆忙裡忙外,她們跟着掌櫃的穿過走廊,來到他說的雅間。
掌櫃推開門,蘇喜英卻發現裡面有人在,她擰了擰眉,剛要質問,卻覺得那人背影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