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身影在黑暗中穿梭。踉踉跄跄，還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整個胸口像是開了個口子，有風一直在往裡面吹。黃飛斐感覺眼前的景象都有點模糊。

沒想到簡黎會下這麼重的手，他當時以為會死在那裡。

明明很近的距離，受了傷卻覺得很遠。嘴角的血液像是擦不完，黃飛斐手捂着胸口。

終于到了院子門口，手放在門上還有些抖。輕輕推開門，院子裡站的整整齊齊的黑衣人讓黃飛斐感到安心。

至少在這裡會有點安全感。

黃飛斐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掏出丹藥服下。胸口的痛沒有那麼快得到緩解。

“受傷了？”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黃飛斐身子突然僵住，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

轉身看到那笑容，黃飛斐彎腰低頭，“盟主。”

黃飛斐不知道江禦荒來了多久，一直在身後看了多久。那時候江禦荒說的話開始在腦子裡回響。

“現在，不要動她。”

江禦荒當時說的話。黃飛斐覺得口很幹，緩緩咽了口口水。低着的頭一直沒擡起來。

“你這是第一次來伏妖盟吧。”

“是。”

黃飛斐回答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驚擾到江禦荒。胸口還是很痛，可黃飛斐卻已經感覺不到了。

“我說過，你實在是很蠢。”

江禦荒邊說話邊走，現在已經坐下。看着面前還是低着頭的黃飛斐，眼裡的耐心開始消失。

“妖□□給你之後，你做了很多事。”

黃飛斐感受到一種威脅落在身上。無形的手已經掐在喉嚨上，可是他卻躲不掉。

嘴巴想要反駁，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想做的事太多了。我一直沒說，隻是我的耐心現在沒了。”

如果黃飛斐現在擡頭，就會發現江禦荒臉上是完全的冷漠。不再是那副笑容面具。

風輕輕吹過來，像是要把黃飛斐吹醒。黃飛斐剛想要往前一步，就看到江禦荒已經到了面前。

以為有了轉機，黃飛斐擡起頭。準備好的笑容剛擺出來，眼睛就開始睜大。

呼吸被剝奪，黃飛斐看着江禦荒的臉。手開始抓着江禦荒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眼前開始變黑。

死亡緩緩把黃飛斐包圍。

像是一塊布。江禦荒松手，黃飛斐倒在地上，沒了氣息。在這個小院裡，黃飛斐甚至來不及喊一聲。

江禦荒看着站的像木樁子一樣的妖獸，臉上開始出現之前的那種笑容。

他不需要哨子，手上的靈力輕輕一揮，這些黑影都動了起來。跟在江禦荒身後，離開了小院。

最後，小院隻剩下黃飛斐的屍體。靜靜躺在那裡。

眼睛睜得很大，直直盯着門口的方向。黃飛斐不知道自己會死，還是死在江禦荒手裡。

從江禦荒把哨子交到他手上的時候，黃飛斐以為自己終于等到了。

沒有伏妖盟弟子身份，得不到認同。沒事，從拿到那哨子的時候，黃飛斐以為自己要成功了。

這麼多年就是在等這一刻，青州空了。妖獸是他在控制，青州是他的。

那些散靈師不是他的對手，全都受傷了。把簡黎也變成妖獸，讓江禦荒知道他的價值。

黃飛斐不是什麼小喽啰，他能做很多事。來到了伏妖盟，這個從沒有來過的地方。

在伏妖盟弟子離開後，黃飛斐每一間房都進去過。

一切美好的想象都在簡黎把他踩在腳下的時候停止，好強。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

沒事，隻要想辦法讓簡黎變成妖獸。那麼她就隻能任他驅使，沒事，他有機會。

為什麼江禦荒會把他殺了，現在隻有他黃飛斐能幫他。為什麼？睜大的眼睛一直盯着江禦荒。

但黃飛斐問不出來了，脖子上的手完全掙脫不開。

眼前的江禦荒很近，卻怎麼也抓不住。黃飛斐想起簡黎，他不該去監視簡黎，不該去...

一陣風來，簡黎感覺有點冷。兩隻手習慣的互相搓，終于是有了點溫度。

簡黎慢慢往前走，方向是主殿。如果伏妖盟是一個圈，把她和江禦荒圈在裡面。

那她要做的就是把司空岸丢出去，不該是現在這樣。已經很久沒見到司空岸了，簡黎很想他。

腳步很穩的向前。黑暗中的簡黎卻沒感覺到害怕，認清了一些東西。讓簡黎感覺到安心。

如果系統讓她來這一趟是為了除掉江禦荒。那麼司空岸這個意外，是簡黎最舍不下的。

想着想着，簡黎笑了起來。是她把司空岸帶下山，那麼也要讓他平安回家。

主殿還是明亮，簡黎走到那小房間前。熟悉的寒氣出現，簡黎手放在門上，打不開。

腰上的雙劍被拔出。戰損版雙劍，隻是被簡黎神魂力量包裹後，依然是一把利刃。

周圍的安靜讓簡黎穩定心神。雙劍開始發出淡淡金光，簡黎把雙劍刺進那門，感覺到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