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他手腳并用着爬過來,膏藥猴一般攀着她往前推搡,“明明就是他,老爺答應好了的,以後隻能是他。”
蓁祈雙手撐地,勉力保持着自身的平衡,疑惑不已:“你在說什麼,什麼答應,你到底答應了他什麼?”
尹涵轉頭看向她,目光開始變得惡毒又憎惡,活像蓁祈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你知道的,給我把嘴閉好,别以為出賣了我你就可以解脫,這是你應該的,而且你不感謝我反而想着拉我下水,你活該沒爹娘愛,你反抗我的時候應該想想,是誰給了你掙大錢的機會,你個白眼狼,快去啊!快去啊!”
蓁祈:“?”
不是,現在的情形難道不是他被大老闆找上門,不想去,所以拉她當墊背的嗎——蓁祈滿腦門問号,疑惑地想着,怎麼自己反而成了白眼狼,她嘛也沒幹啊!
況且這要是個争先恐後上趕着的大好事,他自己躲什麼!
蓁祈眉頭緊鎖,多年處理案件的敏銳直覺告訴她,這裡面一定潛藏一場罪惡的交易。
她随即不掙紮了,站起身來走向那個人,順從地走出了大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想要知道的,隻有深入敵窩才能找的到。
可還沒走幾步,蓁祈的右手就被一人扽住,她還來不及轉頭看是誰,眼前就被一片寬大的衣衫遮擋住。
将她留下來的人,如今正握着她的手,替她擋在最前面,将她牢牢地護在自己身後。
“她,不去。”施小時一字一頓地費力說着,語氣态度卻是不容置疑。
蓁祈看向緊緊握着自己的那隻手,将陳寒不大的拳頭緊緊包裹着,手背上青筋暴起,俨然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态,仿佛下一刻就會沖出去,将對方錘成年糕。
“施小時,你先.......伍竹島!!”
一道影子從身後沖出來,将施小時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壓倒在地,後者為了不讓蓁祈受傷,先一步想到的竟是放開握緊她的那隻手,随後背部緊緊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鈍響。
也就是這一間隙,蓁祈被來人拉着,來不及看一眼身後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就被迫快步挪出藤葉,徑直上了停在地下車庫的一輛黑色豪車。
這車她認識,是那日巷口的布加迪。
蓁祈平複了一下呼吸,立刻就反應出來的人是誰。
“那日我雇人打了你們家老爺雇的人,我還以為你們今日就是來找我的。”她說道。
“是來找你的。”那人回複,話語中處處帶着炫耀和招搖,“隻不過跟那件事無關,幾個保镖而已,秦家多的是,每年都能死上那麼幾個,傷一個算什麼。隻不過你們隊長讓我換一下人,況且他也确實對尹涵有過意思,既然隊長都這麼說了,我順水推舟也未嘗不可。說實話,要不是突然殺出一個你,現在掙大錢的,估計就是尹涵喽。”
蓁祈眼神一凜,心道,這裡面果然有玄機。
“倒是沒忘,隻不過我又能如何呢,我又沒那個能耐推舉下一個。”
“呵,還學會反諷了?”那人笑道,“你啊,心軟是病,得治,要不是那日你打了不該打的電話,這事兒還真跟你沒關系,止痛藥帶了嗎?”
蓁祈沒說話,搖了搖頭。
“不長記性。”那人歎口氣,示意司機改道旁邊,在一家藥店門口的停下,沖她說道,“快去吧,再買點繃帶碘伏什麼的,保護好你自己,不然受傷了疼的還是你,倒時候别再吐我車上。”
蓁祈眼睛一眯,順勢下了車。
她要是再聽不懂那些人在說什麼,上半輩子就白長二十多歲了——陳寒,是因為自己的好心,被尹涵害到不得不做這種不可能情願的事情。
但尹涵到底是如何害的他,大家好像都不知道,反而默認是他主動請纓,截胡了一個甲方乙方都滿意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