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柴房,但當白千景看見黎汀如諾送給他的鳳凰木時,還是笑得放不下嘴角:“真給我啊?”
“再說話就不給了。”小狐狸将鳳凰木放在他手上,“需要我幫你釘在牆上嗎?”
“可别,我還要帶走呢。”白千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鳳凰木藏進了懷裡,“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回頭把禮物給你。”
“芳川不是也給了你一塊嗎?”黎汀忽然想起這件事,“你的那塊鳳凰木呢?”
鶴芳川是他們倆一起撿到養大的小鳳凰,這幾年一直在外面曆練,不管黎汀和白千景到哪裡都能收到他的書信。
白千景拍拍腰側,黎汀這才看見他腰上挂了一塊金鑲玉的鳳凰木,那花孔雀洋洋得意道:“這可是我的老婆本!”
“你怕是一輩子也找不到媳婦。”黎汀一手叉腰道,白千景正想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就聽小狐狸道:“畢竟在你心裡,世上沒有能比你更美的人吧?”
“那是當然!”白千景驕..傲道,黎汀失笑:“你收拾收拾吧,晚上想吃什麼和我說。”
“你可别做錯事啊。”白千景看着黎汀回屋的背影叮囑道,“就算人家醉倒了也不行!”
回應他的是黎汀丢過來的半截樹枝,那樹枝如刀尖,插在了白千景身邊的牆上,後者唠叨着“脾氣怎麼還是這麼大”将樹枝掰下來,這才寶貝似的抱着鳳凰木進了柴房。
卧房中,黎汀剛進門就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小狐狸頭疼地打開窗戶透透氣——卧房裡都是自己的氣味,狐狸身上的氣味本就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再加上許宴秋身子弱又喝了酒,氣味對他的影響就更厲害。
結果才打開窗戶沒多久,外面就起風,倒春寒的涼風可不是說着玩的,黎汀啪的一聲關上窗戶,免得許宴秋被凍成風寒。
身後床上許宴秋被脫了外衣塞進被窩裡,睡得正香,小臉都紅撲撲的,看着就想讓人咬一口。
黎汀:“……”真是沒救了。
小狐狸迅速把這個想法收起來,上前坐在了床邊,床上的人似乎察覺到他的靠近,立刻伸手出來握住了他的指尖,黎汀收緊手又松開,過了一會兒再次握緊——他在猶豫。
白千景的出現打破了他用來欺騙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幸好許宴秋看不見,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何會對“弟弟”産生這樣的情感。
也許最初黎汀提出讓他當弟弟,也不過是想用另一種方法把他永遠地留在身邊。
他很清楚自己的出現對許宴秋意味着什麼,是拯救和救贖,是泥潭邊上救命的一隻手,是安穩的日子。
黎汀低頭看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小手,也許自己對許宴秋還意味着安心,同樣的,黎汀也從許宴秋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他不想失去這份安心。
可接下來要怎麼做?繼續維持還是找機會打破這層關系?
如果許宴秋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身邊的黎大哥對他是什麼想法,知道了黎汀到底是什麼人,他還會選擇留下來嗎?
離開了自己,他還能去哪裡?
——不行,不能這樣想。
黎汀晃晃腦袋,将這個過于偏執的想法從腦子裡趕出去,可很快他又覺得這個想法不錯——隻要讓許宴秋離不開自己,就算他知道一切後,也無處可去。
“啧。”黎汀躺在了床上,側臉看向身邊面向自己睡着的小瞎子,心中的焦躁不安漸漸平靜下來。
想這麼多做什麼?隻要現在他還在身邊不就好了嗎?
自己還是他的黎大哥,他們還是會睡在同一張床上,起居飲食都在一起,就連出門都需要牽着手。
這樣就夠了。
目前這樣就夠了——黎汀在心裡補上後半句,他最清楚自己是個什麼人,遲早有一天他會不滿足于此。
到那時候再想辦法吧。
黎汀閉上了眼睛,試圖陪着他一起睡一會兒,現在正是睡午覺的好時候,就在他聽着耳邊許宴秋的呼吸聲快要睡着時,許宴秋的哼唧聲讓他的精神清醒過來。
黎汀睜開眼睛看向小瞎子,隻見他臉色酡紅,呼吸不怎麼順暢,身子也動來動去,小狐狸還以為他是酒勁上來不舒服,起身拉開了他的被子,想要讓他起身喝點水,誰知道掀開被子看見了一個快要把自己剝光的小瞎子。
黎汀瞪大了眼睛,終于搞明白許宴秋這是怎麼了——方才他想事情時,氣息散發得太過分,恐怕是不小心影響到了許宴秋。
許宴秋無意識地借着酒勁兩腿夾着被子蹭來蹭去,上午出門前黎汀給他編的頭發也被他蹭開,鋪在頸後的枕被上,小瞎子整個人快要變成将近熟透的蝦子。
這樣下去不行,黎汀放松自己的呼吸,想要收斂一下氣息,沒想到許宴秋拉着他的手,臉就這麼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