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用問？”

“我有照鏡子。”

“你對自己的長相不滿嗎？”

“也還好，無所謂。”

“那假如有變好看的方法，你會去做嗎？”

“你指化妝或整容嗎？不會。”

“為什麼不會？”

“沒有錢，沒有精力。”

“那要是免費的輕松方法呢？”

“什麼方法？”

“比如說我們接吻，你說我會不會把我的相貌傳染給你？”看來周晶晶對自己的長相也是很自信的。

吳書雲被周晶晶的奇思妙想逗笑了，她對周晶晶說：“也可能是我傳染你，讓你不再漂亮。”

“我才不信，你……”周晶晶的聲音被吳書雲的微信聲壓住了。

吳書雲的手機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碰到了音量鍵，導緻聲音奇大，忽然發出聲響吓她一跳。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是楊典發來的消息。

楊典：“雲雲，在忙什麼？”

吳書雲回他，“在躺着。”

一顆頭忽然從吳書雲臉旁升起，接着那頭，發出周晶晶低低的空靈聲音，“雲雲，在忙什麼？”

吳書雲側頭跟周晶晶對視，她發現橫着看周晶晶的臉，依然耐看。

周晶晶扒着吳書雲的床，膝蓋跪在自己的床上。她将下巴往吳書雲的床鋪上一撂，撂在她送給吳書雲當作床單的床簾之上。

周晶晶的腦袋懶洋洋歪着，一副随時要滾動的架勢。她問：“楊典是誰呀？”

吳書雲說：“網上認識的朋友。”

周晶晶眼神幽幽的，“你居然網戀。”

“沒有。”吳書雲想，她還沒有戀。

“不要網戀。”周晶晶的語氣近似懇求。

“為什麼？”吳書雲感覺周晶晶的眼神裡有故事，難道她網戀過嗎？

“網戀不靠譜，尤其你這麼好騙的人。”

“是嗎？我很好騙嗎？”吳書雲轉過頭，望向裡側窗戶的方向。

她盤起的頭發于是露了出來，不過此時已經因為碾壓而變形，像一個壓扁的西紅柿。

周晶晶伸出食指在西紅柿中心一掏，将卷成一坨的頭發捋直了，頭發尖端于是伸到床邊來。

周晶晶低頭嗅了嗅，說：“該洗頭了哦。”

吳書雲轉回頭來，那绺頭發便像貓尾巴一樣往回縮了一截。

周晶晶勾着食指去追，吳書雲卻坐了起來，尾巴消失了。

“我去洗澡。”吳書雲下了床。

她連拖鞋都沒有，周晶晶把自己的拖鞋借給她穿，并告訴她熱水壺的位置，叫她燒熱水洗頭。

吳書雲穿着周晶晶的拖鞋往門口走，聽到身後傳來周晶晶的聲音。

“我能看看你手機嗎？”

“有什麼好看的？”

“想看。”

“那你看吧。”

“鎖屏了。”

“990823”

“這是你生日嗎？”

“嗯。”

“你是處女座呢。”

“哦。”

“我差點就是處女座了，你差點就是獅子座。我們兩個生日挨着呢。”

“哦。”

吳書雲燒水去了。

她還要借周晶晶的盆來洗頭。

她心想，真是太麻煩周晶晶了。

她坐在客廳小闆凳上等水開，卧室門沒關，她看見周晶晶翹着二郎腿歪在床上，慵懶的像個貴妃，此時正舉着吳書雲的手機看。吳書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背部，她還沒在這個角度看過自己的手機，不知道的還以為周晶晶舉着吳書雲的手機給吳書雲拍照呢。

吳書雲自覺自己手機上沒有任何秘密，她也沒有錢，她連銀行卡都沒有，她都沒用過電子支付。

她是真正的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