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雲自己玩了幾局遊戲，不知是不是系統也能察覺一個人是不是黴，總之吳書雲終于不連跪了，她打了幾把順風局，心情變的更好了。

看時間來到十一點，吳書雲收拾收拾起身出門了。

她先是去超市逛了一圈，自從在這裡工作，對這裡就莫名有種歸屬感。她在食品區轉了轉，在五連包泡面送大瓷碗和加量包泡面之間選擇了後者。她不買桶面一個原因是桶面貴，另一個原因就是吃不飽容易餓。所以她買煮面時傾向于買大包煮面。她的胃口吃不下兩包，吃一包半的話剩在那也不方便儲存，加量包就剛剛好。至于大瓷碗，她不需要，她可以直接用鍋吃。

她在家電區看中一款六十塊錢的1.5L電煮鍋，店員聲稱這個鍋能炒菜，可是吳書雲看着那标注着304不鏽鋼的内膽很是懷疑。反正她也不需要炒菜，這個價錢已經是最便宜、最小号的鍋了，她買下了。

然後她發現家電區買東西居然還要填個單子，是售貨員填，填完了給了吳書雲一張複印版，售貨員說有問題可以來售後。

吳書雲帶着鍋、筷子、泡面走向結算台，一号機子開着，但沒人。周晶晶在前台忙，有幾個顧客圍在那裡靜靜的等，可能是在開發票。吳書雲結算完沒有過去打擾，直接離開了。

她買了一個40塊錢的二手台式風扇，本來她嫌貴，可是老闆說這是牌子貨，原價99呢，八成新。吳書雲看了看風扇，上面的商标是美的。她就買了。

風扇直接被擺在床尾，跟吳書雲同床共枕。

她煮了一包面，吃起來味道還行。吃完倒掉湯汁，用紙巾擦淨油污，再用清水沖一遍。她不打算買洗潔精。

下午兩點四十五，身背小方包，脖子挂工牌，盤頭、穿制服的吳書雲準時來到超市後門。

出門前她對着陽台門口的等身鏡照了照，她感覺條紋短袖襯衫穿在她身上有點像病号服。還好褲子不是條紋的，是姜黃色的沒有圖案的純色寬松褲子。

吳書雲手指按上打卡機，打卡機發出機械的女聲，“無效指紋”。

吳書雲換一個手指再按，依然無效。

入職那天，人事小慧帶着她在這裡錄了兩個手的食指指紋，不該是無效的。

吳書雲連按了幾次，始終無法識别。

兩點五十了。

她無法，唯一能想到的是給周晶晶發消息。

“我打不上卡了。”

“你在後門嗎？”

“嗯。”

“等我。”

周晶晶六分鐘後出現在吳書雲身後，她有些氣喘，是跑過來的，手裡還拎着一個紙兜子。

見到吳書雲她第一句話就是叫吳書雲再打一遍卡她看看。

吳書雲依言做了，還是失敗。

周晶晶伸手在打卡機指紋識别的玻璃上使勁兒蹭了蹭，眼睛專注的盯着那狹小的玻璃片，還用指甲摳了摳，似乎是在摳髒污，然後她叫吳書雲再試。

還是失敗。

吳書雲看周晶晶，周晶晶抓起吳書雲的手指，單拎出食指，問：“是這一隻嗎？”她的表情，她的語氣，好像在問罪魁禍首——就是你小子犯下的罪行？好，可以剁掉了。

這樣聯想的吳書雲笑着點了頭。

周晶晶對着吳書雲的手指哈了一口氣，又用自己的手指在吳書雲食指上搓了搓，之後說：“再試一下。”

“已打卡。”

吳書雲有些驚奇的看着周晶晶，她說：“你是吹了一口仙氣嗎？這麼神奇。”

周晶晶笑了，“仙女還沾點邊，仙氣談不上。”

“那……是怎麼回事呢？”

“是你手指太幹了，所以打不上卡。下次你可以自己沖手指吹氣，再打卡。”

“哦。”

周晶晶一邊打開門，一邊示意吳書雲進去，“好多年沒見過你這種，打卡機都無法識别為活人的幹燥選手了，我一開始都沒想到這種可能。”

吳書雲默默受教。

“你不進來嗎？”見周晶晶停在原地，吳書雲問。

“我晚上再來，我先回宿舍把這個送過去。”周晶晶舉了舉手裡的兜子。

吳書雲能從兜子敞口處看到些裡面内容，似乎是衣服。她點點頭，自己走了。

周晶晶在她身後諄諄囑咐：“你到前台找紅姐，讓她幫你開個機子。”

“好。”

吳書雲來到前台，摘下方包放到櫃子裡，紅姐把吳書雲的專屬鐵箱子拿出來遞給她，帶着她開了三号機。

吳書雲開始上班。

五點半吃飯，六點回來時前台處紅姐換成了周晶晶。

整個晚上都很忙，忙到看不清人。

結算時碰到一個潔癖客人，吳書雲去拿罐裝雪碧時被客人制止。吳書雲擡頭，對方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生，男生又瘦又白，留着小平頭，他輕聲細語說：“不好意思，我有些潔癖，請不要碰觸罐子的頂端。”

吳書雲點點頭，手移到下方，握住罐身，掃了碼，再原樣立着放到結算台出口處。

客人有會員，不要袋子，他隻買了兩罐雪碧。

吳書雲沒時間體會被嫌棄的心情，她繼續機械的飛速給其他客人結算。

為民超市不算大，但是這片區域隻有這一家超市，所以客人蠻多的。

九點半，跟周晶晶一起下班。

一起的還有肖雅，崔美麗，韓大明。

五人進了電梯，韓大明個子最高，他看看低處的四個頭頂，對最陌生的那個說：“新人叫什麼？”

吳書雲擡頭去看，周晶晶已經替她回答了，“叫吳書雲。”

“哦，歡迎歡迎，我是韓大明，你可以叫我明哥。”

“明哥好。”

“好好，來了就是自家人，有什麼事可以叫我。”

“好。”

沉默一會兒，韓大明又說：“小雲沒準備個杯子嗎？我們超市有打水的地方，在生鮮區後方，可以去那裡接熱水喝。”

吳書雲作為一個幹巴巴的人，她也很少喝水，一晚上她也沒想起來渴，不過被這麼一提醒，她發現她确實需要一個水杯，總不能還買大瓶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