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李楠終于維持不住平和表情，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張被撕爛的協議，甚至本能地略微倒退兩步。

“啊，壞掉了。”黎昭聳聳肩，丢開紙張，一臉無辜，“我可沒用力啊，它自己壞掉的。看來協議不作數咯。”

李楠深吸一口氣，額頭冒出一絲細汗。

他知道，所有契約由一位異能名為【契約精神】的原B級異能死刑犯制作，雖然被壓制到D級，但契約本身不受影響，仍然可以保證B級的強制性。

但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輕輕松松就把協議破壞，也就是說，她同樣擁有超越B級異能的手段……不行，他要跑路了！

“我理解了。”李楠的嗓音裡帶着一絲緊繃，“這份協議不作數，那麼，我們就走……”

“别走啊！”黎昭熱情招呼，“這個契約不作數了，我們可以換一個嘛。”

李楠傻眼：“……啊？”

“你看，這個‘生死台’我很有興趣，是設在【娛樂區】？我們可以再來一次契約比試嘛。”黎昭拍了拍李楠的肩膀，“我沒有不遵守契約的意思啊，我就是覺得獎勵太少了。”

李楠的眉毛揚起來，表情微妙：“你想代表八星幫繼續跟不死人生死決鬥？你想要什麼獎勵？”

“赢者奪走輸者所有的一切。”黎昭笑嘻嘻，“包括地盤、人口、物資、信用點……怎麼樣？”

李楠微眯起眼，意識到黎昭内心的貪婪和野望，但……也不錯。畢竟貪心的人，死得也就越快。他不再緊繃，頗有興緻地微笑：“好啊，沒問題。那我們約個時間，去【娛樂區】簽訂協議？”

“明天吧，今天我還有事情要忙。說定了啊。”

“說定了。”

李楠和黎昭友好地握手告别，彼此之間氣氛融洽。

望着一群人遠去，羅莎琳德語氣古怪：“幫主，咱們真的要跟他們生死決鬥嗎？”

“當然，不死人組織看起來比八星幫威風多了，直接從他們那得到資源，不比我們辛辛苦苦幹活拿信用點爽？”黎昭擺擺手，“你不用上，我自己來就行。”

黎昭臉上流露出的異常興奮的笑容，讓羅莎琳德咽下了接下來想說的勸誡，她歎口氣：“算了，誰讓我跟了這麼個老大呢？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很好，這才對嘛，你在家裡老老實實待着，我去【工作區】看看。”

“為了摸清地形？”

“不，我要找小學三年級以下的異能百科全書，順便拿個手環……”黎昭一邊說話一邊悠哉走路。

“啊，我也跟着您去！”羅莎琳德急急忙忙追上黎昭。

*

工作區進出人數寥寥無幾。

黎昭看見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戴着一隻銀灰色的信用點手環，手環微微閃爍着藍光。

她走進金屬大門，一排排整齊的面部偵查裝置懸挂在牆壁上，裝置下方的屏幕上，偶爾會跳出一行行任務指令：“工作區清潔任務，信用點+5”，“娛樂區裝配任務，信用點+10”……

人們安靜地排隊，等待裝置掃描他們的面部，随後任務便會自動分配到手環上。黎昭身前的人一個個離開，她很快來到台前。

冷色線條掃過好奇含笑的面孔，滴的一響，随着屏幕上流淌的冰冷文字：“每人一個信用點手環，丢失後請到台前補環，原本手環上的信用點數不予尋回”，一個嶄新的灰色手環滑出封閉通道。

黎昭伸手夠到它，揉捏幾下，是帶有韌性的皮革與矽膠的質感，她學着其他人的樣子扣在手腕上，離開台前，讓身後的羅莎琳德領取屬于她的手環，自己到處轉悠。

工作區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圓形大廳，四周分布着不同的功能區。左側是圖書館，書架高聳入頂，書籍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右側是祈禱室，門簾低垂。

黎昭在右側的門前探頭望了一眼，半透明珠簾後，一位跪在蒲團上的老者正輕聲誦念，幾個年輕人圍攏在他的周圍。

黎昭隻模糊地聽見“……向神祈禱……願您……”這幾個字，就失去了興趣，轉看他處。

大廳的盡頭是一排物資兌換點，屏幕中列出各種生活必需品：食物、衣物、藥品、電、水、家具……每一件物品下方都标着相應的信用點數字。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忙碌的壓抑，人們低着頭，默默做自己的事情。

黎昭沒忘記她前來的目的，步履輕快地踏入圖書館，在一排排高聳的書架上尋找自己想要的書籍。

很快，她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異能百科全書》，伸手拿下來，就地盤腿坐定，展開書頁，仔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