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尊玉貴的人聲音帶着煩躁“進”
他嗓音的華貴悅耳
“外面怎麼了?”
那個護衛抱拳“大人宅子起火了,山匪馬上快打到此處了,因此吵了些。”
那男子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睜大,猛地坐起身,掀開層層疊疊的紅紗,
燭燈昏暗,但也瞧清這男子的全貌。
首先注意到的便是他掀開紅紗的手,他的手指修長且筆直,宛如春生之嫩竹,節節分明,每一根手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松垮的亵衣下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和精緻的鎖骨,一頭烏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後,幾縷碎發落在他白皙的臉頰兩側。
他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迷人又好聽。“都打到這兒了,你才說,那條走狗呢?她怎麼不過來保護我。”
“是大小姐帶人來打的,……花夫人正在前廳抵抗山匪。”
裴落一聽是裴明辭,立刻歎道“我的辭兒,她這個沒良心的,終于知道回來看看我了,她怎麼帶這麼些人,又要演什麼?”
“大小姐要燒了裴家。”
裴落哦了一聲,淡定的接受了這個安排,問“那我住哪兒?我一會兒去哪兒睡覺?”
一道女聲傳來。“你天天心裡隻有睡覺嗎?”
裴落眼前一亮,迎了過去,剛靠近,一下子刹住車“辭兒,你臭死了,離我遠些。”
來的女子一襲雲紋刻絲玄色勁裝,窄腰束帶,勾勒出勁瘦的腰身。
雙腿筆直,修長而有力的手指緊緊握着劍柄,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劍身修長且鋒利,在黯淡的光線下泛着森冷的幽光,鮮血沿着劍刃蜿蜒而下。
墨發利落束起,眉若墨畫,眉下雙眸宛如寒夜中的幽潭,眼眸中透着如淵般的平靜,将所有的情緒深深藏匿,深邃的眼底潛藏着犀利的鋒芒,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虛妄。
此刻,在那平靜的表面下,卻仿佛有壓抑不住的洶湧波濤在翻滾,隐隐散發着血腥的氣息,不經意間的擡眸,便是一道冷冽的寒光閃過,讓人不經意間對上她的目光,便如墜冰窖,不寒而栗。
鮮血濺落在她的黑衣上,每一步邁出都沉穩有力,衣袂在風中微微拂動,難掩那滿身的凜冽煞氣,身上還帶着些許的血腥和硝煙的味道。
聽到裴落的嫌棄,裴明辭對他的矯情習以為常“近日裴家添了多少子嗣。”
“你不都知道嗎?還問我。”裴落扶着自己的腰身,模樣可憐兮兮的“辭兒,那些孩子不是有已經成年的嗎,不要讓我再生了,再生我身體受不住。”
裴明辭陳述事實“已成年的裴三心懷大志,早已赴京趕考,整個裴家隻有你最無用,你除了綿延子嗣還有什麼用?”
裴落被自家女兒訓斥的臉紅“我可是你的父親,裴明辭。”
裴明辭雙眸平靜無波“嗯,你應該慶幸你與我有血緣關系。”語調平平,卻無端讓空氣都仿佛結了冰。
裴落被看得心生寒意,吓得縮了縮脖子。
視線一轉轉到了身量高挑的丫鬟身上,這丫鬟身形高挑挺拔,較尋常女子足足高出半個頭,身形清瘦卻不單薄,五官布局精巧,眉如遠黛,卻比女子的眉稍顯濃密硬朗,眼睛是一雙靈動的杏眼,眼眸黑亮清澈,眼波流轉間,滿是靈動與聰慧,讓人一看就知曉這丫頭機靈過人。
裴落立馬湊過去,但也嫌棄的停在了一步之外。“你怎麼這個打扮?我聽說皇家那邊供了許多漂亮的綢緞,還有很多新奇的玩意,你給我送些來,我在家無聊的很。”
剛受了教訓的小花中規中矩的說“您需要經過主上的同意。”
裴落驚奇的看着小花,眼睛瞪得溜圓“辭兒,你身邊就他有意思,你怎麼把他也弄成這樣了?無趣無趣!”
小花面上依舊一派恭敬,暗中狂點頭表示贊同,那藏在袖中的手,都差點忍不住為這番 “高見” 鼓掌。
裴明辭冷聲道“你是希望你也變成他那樣嗎?”
裴落不懼威脅,反而嘻嘻一笑,語氣飛揚“辭兒哪裡舍得這麼對我”
“你既然搶劫了,那把這幾個也搶了。”裴落走到桌案,刷刷寫了幾行字。“他們可讨厭了,天天嘲笑我沒用,還動不動就打壓我,真當我好欺負呢。”
裴明辭接過遞給小花“你确實沒用。”
小花點頭出去。
裴落知道裴明辭雖經常毫不留情奚落他,但很護短,又開始告狀“那個走……花夫人她老是管着我,我出去玩幾次都不行。”
說曹操曹操就到,繼母花夫人是柔媚的長相,神情卻不苟言笑,說話一闆一眼。
聽到自己的壞話,她神情自若“如今對裴家中人來說,長時間外出并不安全,在家是保護大人的安全。”
裴落氣惱“她又給我納了好幾個妾室,我的腰都疼了。”
花夫人語氣冰冷“大人的職責便是為裴家繁育子嗣,請不要玩忽職守。”
裴落走近裴明辭,可憐巴巴“阿辭你看她。”
裴明辭沒管他,目光輕移,望向花夫人。
花夫人恭敬道“主上,請吩咐。”
裴明辭薄唇輕啟“你為了保護裴落胸膛被刺一劍,性命垂危。”
裴落立刻笑了,花夫人生命垂危就管不了他了。
“是”花夫人自是看出他的想法,道“李媽媽會繼續管着大人。”
不看裴落憤然的表情,她神色坦然面向裴明辭。
裴明辭身形一動,長劍裹挾着勁風,快又穩地紮入花夫人胸膛,不偏不倚,接着她利落的拔出劍,長劍帶出一抹刺目的鮮紅。
她淡淡開口“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