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就放了他。
“第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迷暈我?”
“迷暈你是因為你不僅看到了少主的臉,還察覺了醫館的端倪。至于我們的身份……”浮禾支支吾吾不肯交代。
他們少主的臉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浮禾這話把沈晴微逗笑了。
不過……眼前這個青衣女子确實戴着面具欸。
浮禾吞吞吐吐好一會兒也沒交代出有用的東西。
沈晴微知道,在江湖混總有一些不可告人。也許她沒說是為了活命。身份敗露後被同僚當作棄子暗殺的案例比比皆是。
沈晴微無意為難:“第二個問題,玺州的傳言和你們有沒有關系?夜裡不得外出是不是有你們的推波助瀾?”
這是沈晴微最關心的問題。
“沒有,”浮禾眼神堅定,“我們也才來玺州沒多久。”
“真的?”
“字字屬實。“
“那這家醫館怎麼解釋?初來乍到就開了家傳承百年的醫館?”
浮禾實話實說:“這醫館不是我們開的。醫館的幾個人被我們綁在後院……關押着。我們蹲了幾天,發現平日裡醫館生意冷清才這麼做的。”
原來如此。
因為初來乍到,所以搶了個生意冷清的醫館。如果有人來求醫,見前堂空無一人便也打消了念頭。
這麼說來,他們的确有可能剛來不久。
“我的問題問完了。”沈晴微一邊慢慢站起身來,一遍有意識地控制手上的力度,迫使身前之人也站起來。但她有分寸,刀片并不會劃到他。
“你放心,我全身而退就不會傷到你們少主,你退後。”
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幫手呢,自然是越謹慎越好。
沈晴微挾持着“狐狸”一步步走到後堂的小門。
掃視周圍一圈,确認沒有人跟上來以後,沈晴微松了一口氣。
“姐姐,我叫由晝。”
由晝,挺好聽的名字。
“由晝,你是故意的?”
“姐姐在說什麼呀?我好像聽不懂。”由晝故作無辜。
“你心裡清楚。”
由晝的所作所為沈晴微都盡收眼底。
沈晴微用腳夠那把匕首是為了掩人耳目,讓他們忽視自己手上的小動作。
可那把匕首,确确實實是往她這邊踢的,才能落到她身邊。
而且,沈晴微不認為由晝沒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他要是想躲,憑他牽制宇阙的身手來看,他完全來得及躲開自己手上的刀片。
那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姐姐,謝謝你替我除掉一個心腹之患。”他在她耳畔低語。
心腹之患?宇阙?
“謝我?”
“是啊,那個人是主上派來監視我的。我無計可施,還好遇到了姐姐。看來我們很有緣呢。”
“姐姐,你是第一個人沒有被我的迷香藥倒的人,真厲害!”
沈晴微嗤笑,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可不允許她出這麼大的岔子。
時間差不多了。正事要緊。沈晴微得去蹲那個祁大師了。
沈晴微放下手中的刀片,敏捷地離開現場。
“姐姐,後會有期。”
身後他的聲音越來越輕……
沈晴微再回到醫館門前的小攤子時,祁大師剛好結束“答疑”,手上還在收拾着紙筆。
光天化日之下,這位祁大師又是民心所向……不宜正面與他起沖突——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
沈晴微躲在暗處,悄悄跟蹤這位祁大師。
這位祁大師已是中年,腳步卻異常矯健,快于常人——他是個習武之人。
不簡單。
沈晴微不露痕迹地跟上他。
一路跟他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小茅屋。
眼見着祁大師走進了又破又小的茅屋,沈晴微悄悄走到西側的窗邊,想透過縫隙觀察裡面的一舉一動。
屋子裡,祁大師攙扶着一個面色蒼白的人,兩人竊竊私語密謀着什麼。
沈晴微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昨日丢棄女兒的狠心爹。
他與祁大師看起來交情匪淺。
那昨日抛棄女兒之時,難道另有隐情?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輕,沈晴微在窗外豎起耳朵,屏息凝神,卻聽不清他們的話。
“是誰在那!”一道呵斥聲如春雷滾滾。
幸好沈晴微眼疾手快,往一旁一閃,迅速站穩腳跟。這次躲過了一記暗器的襲擊。
紙糊的窗上留下了一個小窟窿,窟窿邊緣發黑——那箭簇上是有毒的!
已經打草驚蛇。
此刻是走還是留?
沈晴微眼珠子一轉——來都來了,沒有一點收獲就走豈不可惜?
那便,賭上一把。
沈晴微拍拍衣角上的灰塵,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