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州的傳言,是不是你的新主子在背後搗鬼?”沈晴微時時刻刻都記着自己的目的。
“是又怎樣?”廷項一鞭子抽在沈晴微身上。
“嘩啦——”一聲,皮開肉綻。
沈晴微不會怪自己運氣不好。
昔日同門,他雖然心狠手辣,可實在算不上聰明。沒準,從他下手,能找到幕後主使。
“你就不怕把我弄死了,你的主子怪罪?”沈晴微身上的疼已經分不清是從哪裡傳來的了。具體來說,全身上下,都像烈火炙烤、吞噬她的血肉那樣疼痛、麻木。
她在套他的話。
“你還以為這是霄定閣呢。”廷項不屑地湊上前,拿刀狠狠地在她臉上比劃。
“你醒醒吧,這是在玺州。沒人護着你,你也沒命走!你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過問的。”
廷項看着沈晴微這雙熟悉的眼睛,“啧啧,真想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啊。”
沈晴微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幕後主使雖然不會在街上就把人害死,但是把人帶回以後就不顧生死。所以之前失蹤的人,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在廷項向她耀武揚威之時,她已經不動聲色地将手上鐵鍊的鎖解開。
這要多虧了她綁在手上的工具——霄定閣的工匠專門配置,能撬開絕大多數的鎖。
幕後之人在此地根基不深,這處地牢裡的鎖結構并不複雜,這才讓沈晴微有了可乘之機。
趁着廷項靠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手上的鐵縛住他的脖頸。
廷項失去了平衡,沒站穩腳就往沈晴微懷裡摔。
她趁熱打鐵,将提前綁在手上的刀片直直地對準了他的脖子。
“影雪!你怎麼敢!”廷項的雙手死死拽住沈晴微的衣角,“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定叫你死無全屍!”
這一幕,似曾相識。
“你最好别出聲,萬一吓到我——我的手這麼一抖,就送你下地獄了。”沈晴微假裝很擔心的樣子。
“影雪,你以為你逃得掉嗎?”廷項死到臨頭還嘴硬。
“逃?我為什麼要逃啊?我為了進來,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呢。”
“你果然是故意受傷的!”廷項氣急敗壞,恨恨地咬牙切齒。
沈晴微最喜歡他氣得要死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從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别廢話了,乖乖按照我說的去做,我還能高擡貴手、放你一條生路。”
沈晴微以廷項的性命作為要挾,威脅看守的獄卒将自己腳上的鐵鍊開鎖。
雖然身上還是疼,但是至少現在她能活動自如了。
“影雪,你到底想幹什麼?”
“帶我去見你的主子!不然我就殺了你!”
沈晴微身上有傷,但是每一處的傷口都是她精心安排的。
為了騙過這些人,她隻能将計就計,在他們捉拿她之時受點傷。
傷口雖然很多,但無一處正中要害。
疼是疼了點,但是為了大計,不算什麼。
假裝不敵,可比一舉殲滅敵人難多了。
她需要謹慎地考慮對方的刀該落在何處,自己該不該躲開。
即便有所預料,刀砍在身上,還是疼的,也一樣會流血。
廷項是她意料之外的存在。
捉拿他的人都是一群蝦兵蟹将,她沒放心上。至于拷打她的人,無論是誰,她都會像對廷項那樣,先激怒他,再挾持他。
她還以為,廷項和自己相處多年,了解自己的陰謀詭計。看到他的第一眼,她還擔心他壞了自己的計劃。
如今來看,他還是毫無長進。
沈晴微以他的性命相要挾,他依然不為所動。
“廷項,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
沈晴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刀片劃過廷項的脖頸,已然見血。
“帶我去見你的主子!”
沈晴微厲聲威脅。
威脅沒用,那就攻心。
“廷項,你不會以為你還有生路吧。
“我面前現在有兩條路,要麼以你為人質逃出去;要麼以你為拜帖,去見你的新主子。如果是第一條,你覺得你辦事不利,你的主子還會放過你嗎?但是第二條路,我們可以雙赢。”
“怎麼個雙赢法?”
“你帶我去見你主子,你的主子奪得了一個人才,你豈不是也有功勞?”
“你背叛霄定閣?”
“怎麼,隻準你一個人當叛徒,不許我走青雲路?”
沈晴微表面嬉皮笑臉,心裡卻恨得牙癢癢。叛徒,該付出代價才是。
廷項也不傻,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也清楚。更何況,他的命都還在沈晴微手中。
他隻後悔,當初沒能殺了她。
“帶路吧,叛徒。”
說“叛徒”二字時,沈晴微特意壓低聲音,卻能讓廷項聽得一清二楚。
“影雪,你别得意!你以為,主上憑什麼會答應你替他做事?别怪我沒提醒你,主上高瞻遠矚,用我的命威脅他,沒用的。”
“我知道啊。一個叛徒的命,哪有這麼值錢?”
她挾持他,隻是為了順利走出地牢,親眼看看幕後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