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顧清宴茫然了一瞬,随後認真地向下看。
他這人對外在向來不在意,雖然愛幹淨,但也不會把過多的時間浪費在打扮自己這種無意義的事上,每天都是随意地套上沖鋒衣便出門,從未好好觀察過身體的變化。
現下看着,未能看出明顯的弧度,視線僵持幾秒後,不由得飄到低着腦袋的某人身上。
謝昭意的頭發是軟乎服帖的質感,勝在發量多,顯得蓬松,他的角度能見些微側臉,長翹的睫毛濃密忽閃,讓人不禁聯想到乖巧的貓咪。
很想,抱抱她。
很想。
貓着身子盯了會,謝昭意無法笃定那就是小生命的凸起。
忽然意識到什麼,她作罷,指揮道:“你坐到沙發上去,你坐着,我再仔細看看,”她難為情,“現在這樣……有點猥瑣……”
顧清宴反問:“坐到沙發上就不猥瑣了嗎?”
話是這麼說,行動上還是照做,他坐在沙發沿,盡力靠住靠背,讓腹部愈加抻平。
謝昭意試圖湊近,然後發現——
顧清宴說得沒錯,這樣更猥瑣!
索性放棄。
她跪坐在顧清宴旁邊,短暫沉寂後,再度盯着他,唇角扯起不懷好意的弧度。
顧清宴擡眉,“你想幹嘛?”
“嘿嘿。”謝昭意粲然一笑,“剛才那個角度,我真的好像看到了一個鼓包。”
“所以呢?”
“給我摸摸。”
“?”
謝昭意雙手合十,“就讓我摸一下吧,就一下,我想知道那是什麼手感,是軟的還是硬的,摸起來是和平時吃撐了一樣的手感嗎?你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嗎?有心跳嗎?”
“……”
謝昭意滿眼懇切。
顧清宴手擱在身側:“你不覺得你的提議有一點唐突嗎?”
确實。
他們隻是分手三年的前任,即使朝夕相處也不代表着他們的關系有所改變。
“哦。”謝昭意失望,“好吧……”
眼見她眸中光點亮起又黯淡,顧清宴的心像是被蟄了一下,酸酸澀澀的,在她轉身時,他蓦地抓住她的手腕。
謝昭意柔聲:“怎麼了?腰還不舒服嗎?我再給你揉揉?”
顧清宴半低着臉,極不情願的聲音從齒間溢出,“就一下。”
謝昭意雙眼“叮”地一下亮了,用力點頭:“嗯!”
顧清宴松開她,往沙發内側坐了些,坐正,他視死如歸地閉上眼,雙手按住沙發,因過分用力而繃起手背上的青筋。
這……
謝昭意撓了撓頭,下不去手,問:“你為什麼一副好像在被我摧殘的表情?”
“不然呢?”
“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别廢話!”
“哦。”
遭到訓斥,謝昭意抿唇,撸起衣袖,小心翼翼地問:“那我來啦?”
“嗯。”顧清宴五官都緊繃着。
過度緊張也不全無好處,至少,在當下,他已全然忽略腰背的疼痛。
不多時,一股溫熱覆上他的腹部,霎時間,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那處湧,追逐着那份渴望已久的熟悉感覺。
心中沉睡的野獸在蘇醒,在舔舐利爪,在蠢蠢欲動。
謝昭意不敢使勁,輕輕地貼在顧清宴腹部的衣服外,胳膊懸空久了,開始微微發抖。
“嗯——”她沉吟,“沒有什麼感覺……”
顧清宴沒好氣地回:“你想要什麼感覺?”
“就是……嗯……”謝昭意努嘴沉思半天,也沒能思出個所以然,問:“你有什麼感覺嗎?”
“……沒。”
“那……我再摸摸?”
顧清宴額上青筋跳得歡快,但沒拒絕。
沒拒絕,就是默認。
謝昭意已深谙與顧太後的相處之道。
她顫顫巍巍地挪動掌心。
往左邊探索了一下,沒什麼特别的觸感。
又往右邊探索了一下,也沒什麼特别的觸感。
往上……
往下……
“呃。”
一聲細小如奶貓叫的動靜發出,與此同時,謝昭意的手被攥住。
謝昭意不明所以地看向顧清宴,隻見他白皙的面容染上紅暈,整張臉粉成了Loopy。
“我弄疼你了?”謝昭意急切地問。“哪裡疼?”
她要抽手,顧清宴要起身,慌亂間,指側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隻是轉瞬即逝的一小下碰觸,兩個人都過電般定住。
謝昭意恍然大悟,然後……也成了Loopy。
“我去睡覺了。”顧清宴撇下她,五指蜷縮在袖口,死死握着最後一絲理智,快步朝主卧走去。
望着背影消失的轉角,謝昭意遲緩地眨眼,精神遊離地應了聲:“哦,好。”
主卧,關門的一刻,顧清宴在一片尴尬的陰雲中沒來由地笑了聲。
若是謝昭意看見,必會驚呼四個字:完了,瘋了。
可惜,此時此刻,她正在沙發上持續放空。
“噔噔噔噔。”
久違的Windows啟動音重出江湖。
顧清宴關好房門,望向前方。
“您好,顧先生,首先,對于您已完成任務但延遲這麼久才為您兌換獎勵緻以誠摯的歉意。”
“嗯。”
“上次我們說到……顧先生,您還好嗎?檢測到您的心跳過速,需要為您啟動生命預警嗎?”
“……我沒事,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