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肌膚平滑如湖面,指尖掠起波瀾,輕輕一點,掀起低吟。
顧清宴握住她的手,“别亂動。”
謝昭意一副蒼天可鑒的口吻:“這不是在幫你完成任務嗎?”
顧清宴不理會。
她又哄道:“就是一閉眼的事。很快。”
“快?”顧清宴突然拔高音量。
謝昭意:“……”
觸發關鍵詞了。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快,我是說我們可以草草結束,以完成任務為目的地快速解決一下,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說話間,她的另一隻手摸索起來,摸到一個球狀物,她仔細握住晃了晃,被裡傳出清脆的聲響,是個鈴铛。
她眉眼彎起,星眸皓齒,甚是好看,“什麼時候去選的衣服?”
“晚上。”顧清宴還是滿臉的痛苦表情。
若是繼續,則會露出全貌,他不想,身體僵直地側躺着,停留在漫長的逃避環節。
謝昭意心猿意馬地勸說着:“想想,今晚若是不繼續,意味着你下次還得再穿一次。中國人有句古話,來都來了。”
顧清宴輕哼一聲。
謝昭意試探着貼近。
手從鈴铛上撤開,撫向别處。
經過這段時間的實戰,謝昭意總結出幾個敏感點,每每稍一進攻,那人就會瞬間淪陷。
她狡黠地笑着,指尖若有似無地在他隆起的肚尖畫圈,一聲小貓叫從他喉間逸出,她趁此間翻身而上。
被裡熱氣蒸騰,她一面吻着他的喉結,一面趁機掀開被子。
入眼是一整個可愛的兔兔。
嗯,圓滿了。
任務做完,任務系統沒出現,倆人也沒記起這檔子事,心裡隻有溫存。
套裝被扒下扔在地上,逃離桎梏,顧清宴心情好多了,扯七扯八閑聊起來。
謝昭意一向體力差,有些累,昏昏欲睡,偶爾應聲。
“回去之後,我們去領證吧。”
冷不丁的一句讓謝昭意驚醒。
她迅速确認了那句話不是做夢,而是顧清宴所說,她變得慌亂。
在這是在這,回去是回去,在這的情是真,可那僅限于在這,她心中泾渭分明。
“我的任務還差一點。”她緊張兮兮地轉移話題。
當下的顧清宴太過笃定,沒覺察到她的情緒,“等你的任務完成之後。我今天又複盤了一遍,我覺得,光靠日常對她好沒用,我們可以人為制造一次危機,然後由你為她解決危機,這樣也許效果會更好。”
“有道理。”謝昭意心不在焉地應和。
“我們在現實世界的身體估計正在醫院裡昏迷,等在現實世界醒來之後,我們先休整兩天,出院的時候去領證吧……”
謝昭意沒出聲。
暢想停下,顧清宴不确定地問:“怎麼了?”
謝昭意遲疑,頓了會,道:“回去之後,我們先交往一段時間……”
“交往到什麼時候呢?”顧清宴打斷了她。
謝昭意的不堅定意味着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從前的傷口雖是痊愈了,卻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疤痕。
這種刻在記憶裡的疼痛會在某個不經意間爆發。
他神情驟變,冷笑着,“交往到你想出一個合理的分手理由的時候嗎?”
顧清宴語調是平靜的,隻是那濃郁的諷刺意味裹挾着涼意,讓人在這暑氣正盛的炎炎夏日裡從頭涼到腳。
謝昭意完全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她急切地想要握住他的手,可剛握住,他就抽走了。
“謝昭意,你愛我嗎?”顧清宴凝視着她,眸中映着光點,如同湖面破碎的月光。
“愛。”幹脆利落。
這個問題答得挺好。
顧清宴怔然須臾,斂起了渾身的刺,“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輕柔地說:“你所在意的合适本就是千人千面,你覺得不合适,我覺得合适,你說服我我說服你,那是辯論賽,沒意義。婚姻的本質是愛,因為愛想要一起生活,因為愛想要更莊重的承諾,”
“謝昭意,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如果貧富拉開的距離是一百步,顧清宴已經向她走了九十九步,再一步就好。
她隻要再走一步就好。
回想起來,這些年,謝昭意不是沒有遇到過她所認為的“合适”的男孩子,可她甚至連與他們邁出第一步都不想。
她之前一直哄騙自己,是太忙了,忙得沒有時間談戀愛,實際上呢,她隻是不喜歡他們。
不喜歡,所以連提起腳步向他們走去的興緻都沒有。
顧清宴說得沒錯,愛比世俗更重要。
愛第一重要,那張好看的臉第二重要。
等待的間隙,顧清宴的心跳越來越快,他有點喪氣也有點期待,他拿不準她的想法,因而忐忑不安。
他荒唐地想,或者,留在這裡也挺好,就保持這樣也挺好,隻要能待一起,怎樣都好。
倏地,謝昭意探手摟住他,她的額頭抵住他的。
是要拒絕了嗎?
顧清宴止不住地自問。
是找到合适的拒絕理由了嗎?
“顧清宴,我們結婚吧。”
意料之外渴望已久的一句話切斷了顧清宴的全部思緒。
他腦中像是有兩顆行星,疾速碰撞,然後裂成無數星子。
緩了好久,好久,他紅着眼眶抖着唇,問:“真的嗎?”
“真的。”
溫柔蔓延,謝昭意甜聲再道:“顧清宴,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