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月餘,天氣由寒轉暖,朝堂上也漸有三皇子該去封地的呼聲。
“陛下,如今嚴冬已過,天氣回暖,馬上臨近春播時節,若三皇子能在近日内趕往封地,也可查看民情,對封地内的百姓狀況以及稅收心裡有數。”一白胡大臣立于堂上,向皇上提議。
皇上皺着眉,開口問道:“那衆愛卿意見,将三皇子派往何處封地?”
這時一清瘦的中年男子站出,他是戶部尚書謝懷玉,深得皇帝喜愛。
“臣以為,三皇子如今仍存稚子之心,若是去太偏遠的地方,恐太過辛苦,若是去太繁盛的地方,當地的人情往來也是不小的挑戰,不如将三皇子派往壽舒,當地既算不上偏遠,也不過度繁華,當地民風也好,不至于讓三皇子太過頭疼。”
皇上眉頭舒展,正準備允諾,另一身材高大的武将便站出:“尚書大人也說當地的民風好,想必也知道壽舒的百姓性格溫和,三皇子飛揚跋扈,若是去了壽舒,當地百姓怕是有苦也不敢言!”
眼見有人站出來開始指責三皇子,朝堂上發言的大臣多了起來,大家互相争論。
有說該向西偏遠之地的,有說該向北去往極寒之地的,有說該向南去往海邊的,反正三皇子跋扈,倒不如把這股跋扈的力氣用來對付海寇。
叽叽喳喳的聲音中,全是艱辛或者中庸之地,無一處繁華之處,皇上心裡明白,三皇子肯定去不了富饒的封地,但見衆臣提議之處大多條件艱苦,心裡還是難免不舍。
三皇子雖癡傻莽撞,但他的母妃是皇上的白月光,而三皇子是衆皇子中長得最像他的,雖然三皇子總是讓他失望,皇上的喜愛也不複從前,但總歸對三皇子還是有一分偏愛的。
正當朝堂上争吵不休時,殿外一侍衛飛奔而來,嘴裡大聲嚷着:“啟禀皇上,三皇子将九皇子一劍刺暈了!!!”
太和殿内,虞妃跪在殿中,懷裡抱着九皇子,一邊哭一邊說:“求皇上做主,今日我領着小九去放風筝,哪知風筝線斷了,小九便跑去尋,臣妾跟不住,等臣妾追到常悅宮時,便聽到常悅宮内傳來小九的慘叫聲,待臣妾推開門,便看見三皇子正将劍從小九肩膀拔出,小九肩膀血流如注,生生疼暈了過去,小九才十歲啊,如何能受的三皇子一劍。”
虞妃身後跟着跪了幾個宮女和太監,他們身體瑟瑟,一言不發。
皇上雙手發抖,随手指了一個太監:“你來說,你所見情形是否如虞妃所說,如有胡言,五馬分屍。”
那個太監立馬伏地,回道:“禀聖上,當時奴才所見,确實如虞妃所言,奴才不敢撒謊,求皇上明鑒。”
太監答完話,顧寒鳴便和林青萍進了太和殿。
皇上一個杯子擲往顧寒鳴,顧寒鳴額頭出現一片紅痕,林青萍立馬拉顧寒鳴跪下。
顧寒鳴站着不動,林青萍隻好自己跪下了,她開口道:“皇上息怒,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不如叫人查清楚,再給三殿下定罪不遲。”
虞妃聞言将懷中的九皇子交于身後的宮女抱着,她朝林青萍撲去,一邊抓林青萍的臉一邊哭喊道:“三王妃難道是在說我撒謊不成,這麼多宮人都看着,且出事時你并不在場,你有何道理說誤會,你們既已成親,你當然向着三皇子說話,我十六歲便帶着九皇子,教養他十來年,他聰慧懂禮,宮中誰人不知,如今他受傷昏迷不醒,你說誤會,難不成是小九去招惹的三皇子?”
林青萍一邊扭頭躲閃,一邊伸手試圖控制虞妃亂抓的手:“虞妃娘娘,你先冷靜,我們……”,林青萍的話還沒說完,虞妃便被顧寒鳴一腳踢開。
顧寒鳴将林青萍從地上拉起,然後面色鐵青的說:“他是我一劍刺暈的,不過你要不要問問你的小九說的什麼,他小小年紀,便會說我克母,同時口中吐出些不知輕重的污言穢語,我沒一劍刺死他,已經是手下留情。”
“啪!”,一聲脆響,顧寒鳴臉上便多了一個巴掌印,林青萍立馬擋在顧寒鳴身前,皇上伸手指着顧寒鳴:“你這個逆子,大逆不道!”
“陛下,我與三殿下成親月餘,他并非傳言中的癡傻暴力,這一月我與三殿下相處下來并無任何受傷,他為人妥帖細緻,并非張揚跋扈,不講禮教,望陛下明鑒”,林青萍站在顧寒鳴身前,像護住幼崽的母貓。
“我知三王妃護夫心切,但凡事講證據,三王妃應慎言,不要胡亂攀咬他人。”,林青萍聞聲扭頭,皇貴妃款款走進太和殿。
她将虞妃從地上扶起:“妹妹受委屈了,小九平日為人溫和有禮,對宮人都從未說出過什麼重話,我相信陛下會給小九和妹妹一個公道的。”
将虞妃扶起坐下後,皇貴妃又行至皇上身側,将皇上帶往椅子上坐下,然後拿杯子給皇上倒了一杯茶:“聖上息怒,太醫說聖上不宜動怒。”,皇上聞言閉眼,緩緩吐了幾口氣。
這時太醫也已趕到,衆人将九皇子移至殿側的榻上,太醫診脈後又給九皇子将傷口包紮好,然後開口道:“啟禀聖上,九皇子乃失血過多加受驚所緻昏迷,待臣開幾幅補血安神的藥,一日三次,給九皇子服下,七天内便可蘇醒。”
“除貴妃、虞妃和太醫外,其他人都退下吧。”,說完皇上又盯着顧寒鳴還有林青萍,目光裡是複雜的情緒,“你們兩個閉門思過三日。”
衆宮人如潮水般退出太和殿,林青萍和顧寒鳴兩人沉默的走在回常悅宮的路上。
顧寒鳴走在林青萍前面,他越走越快,林青萍小跑上去,拉住顧寒鳴的衣袖,“殿下,你走得太快了。”
顧寒鳴側身,看着林青萍有些淩亂的頭發和衣衫,是剛才在和虞妃拉扯的過程中被扯亂的。
顧寒鳴移開林青萍的手,林青萍擡頭看着顧寒鳴,眼裡有不解,顧寒鳴脫下外衫,然後披在林青萍肩上,他仔細的替林青萍将衣衫整理好,然後握住她的手腕,帶着她回宮。
回到常悅宮,林青萍立馬打來冰冷的井水,将帕子浸濕,然後小心翼翼的拿着寒涼的帕子輕揉顧寒鳴挨打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