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鳴的唇瓣離開林青萍的額頭,他有些結巴的說道:“如今……如今平平安安的就好。”
說完顧寒鳴腳步淩亂的走出卧房,林青萍看着顧寒鳴略顯慌張的背影,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笑出聲。
林青萍将衣領下拉,能看到猙獰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顧寒鳴特異能力的原因,疤痕并無太多凸起,也沒有鮮血繼續滲出。
林青萍低語:“謝謝。”
顧寒鳴出去沒多久桃碩就進來了。
見桃碩進來林青萍吩咐道:“幫我拿下衣服吧桃碩,我去看看劉二。”
桃碩為林青萍換好衣衫,梳好頭發,然後走在林青萍身前,為她帶路。
到了擺放劉二屍體的房間,林青萍蹲下,看着劉二蒼白的面容,她枕在桃碩肩頭哭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死亡的人還是為了救自己。
顧寒鳴走過來,見林青萍哭泣,出聲安慰道:“殺他的人已經死了,我昨天也讓侍衛去打探劉二家裡是否還有父母或者兄弟姐妹健在,如果在的話,就給他們一筆銀錢,保證他們下半生衣食無憂,也算替劉二盡孝了。”
“此外也去了道觀,讓道士擇了風水寶地,并選了适合安葬的日子,希望劉二來生能投個好人家,一生順遂。”
與顧寒鳴确定好劉二的身後事宜,林青萍又去探望了阿勁他們,三個受傷的侍衛身上綁着繃帶,他們的卧房内留有一郎中和家丁,有事便可直接呼喚郎中與家丁。
“昨夜辛苦你們了,若不是你們留下拖住刺客,我與雲晝可能已經變成刀下亡魂了。”林青萍向阿勁他們道謝。
“王妃說的哪裡話,護王妃周全,本就是我們身為侍衛的職責。”阿勁說完想要行禮,被林青萍制止住。
“你們好生修養,有什麼需要的盡管給我和王爺說。”
回到院内,林青萍想在院子裡坐會,顧寒鳴擡頭看了看太陽,把林青萍勸進屋了。
桃碩去廚房叫人上菜了,林青萍有些心不在焉,她看向顧寒鳴,說道:“我們到複州也快小半年了,除了小躍縱火那次,這半年來幾乎沒有發生什麼危險事件,如今我們在百姓與商賈中的口碑也是頂好的,昨夜行刺的陣仗如此之大,也不知是京城還是複州的官吏。”
顧寒鳴為林青萍倒了一杯溫水,寬慰道:“隻要是人做的總會有蛛絲馬迹,總會查到真相的,這段時間你先在府内養傷,福林村的事交給我。”
林青萍望向顧寒鳴,又擡起左右,看向手腕上的淡黃色手串。
手串安安穩穩的戴在她手上,沒有任何血迹。
“你昨夜能突然出現,是因為我手上的珠串嗎?這手串也是你的分裂體?”林青萍在顧寒鳴給她帶上這串看起來像玉珠的手串時,她就猜測這手串應該和顧寒鳴的分裂體有關。
顧寒鳴想起他挑燈夜讀的書籍,書上說不要讓心儀的對象感到自己被監視。
顧寒鳴調整了一下神色,一臉嚴肅的說:“我是昨夜剛好想去接你,恰好碰到那個刺客正準備殺你,我怎麼會是把分裂體做成手串的人。”
他剛說完桃碩便帶人進了院子,為他們上菜。
見有人來,顧寒鳴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總之你不要多想,飯菜來了,我們吃飯吧。”
林青萍啞然,最後用戲谑的眼光看了看顧寒鳴,不再追問。
因林青萍是右肩受傷,因此她無法用右手進食,顧寒鳴一邊問她想吃什麼菜,一邊夾起來喂她。
王府為劉二做了一場法事,并将王府大門的燈籠換成白色,同時挂上了白色的帆布,劉二下葬時,林青萍在墳前為他焚紙“救命之恩青萍定當銘記終身,願你來世平安喜樂,一生順遂。”
唢呐聲陣陣,白色的紙錢漫天飛舞,不少家丁和婢女都紅了眼眶。
與死亡擦肩而過,林青萍明白并不是遠離京城就代表萬事大吉,她們是一個移動靶,總會有人将靶子射穿定為目标。
紙錢燃盡,林青萍起身,對着劉二的墳墓鞠了三個躬,她将眼角的淚拭去。有隻小鳥飛來,停在劉二的墓碑上,喳喳叫了兩聲,繞着王府的衆人飛了一圈,然後消失于天空。
又過了十日,林青萍的傷口完全愈合,傷口處的皮膚光潔如新,看不出一點受過傷的樣子。
林青萍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原來傷口處的皮膚,沒有任何痛感,她活動着右手,右手行動如常,并未有任何不便。
将衣衫合上,林青萍對顧寒鳴說道:“你的特異能力好厲害,雖然不能一下子就将傷口愈合,但卻将傷口愈合的速度加快了,而且還沒有疤痕。”
顧寒鳴的嘴角微微上翹,複又壓下,他将手握成拳放到嘴邊,輕聲咳了兩下,并未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