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黑色的口子出現在啟瀾的前方，下一秒，捂着還在流血的手臂的言景從口子中走出來。

言景鎏金的血液中蘊含着的極濃郁的能量讓啟瀾鼻尖微動，饑餓幾乎要讓她喪失理智，指尖微微顫動着，利爪的虛影若隐若現。

母後說過，人形态的都不能吃……我不吃，我隻是喝點血……

啟瀾無意識地恢複豎瞳，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咕噜咕噜聲，這是人魚捕食的前兆。

言景循着發帶上留下的印記找過來，在看見啟瀾還活着的時候松了口氣，但很快意識到啟瀾的不對勁。

下一瞬，啟瀾如離弦之箭般沖上來，撲得言景身形晃了晃。

啟瀾死死扒住言景的手臂，瘋狂地吮吸着傷口處流出的血液。

濃郁到啟瀾忍不住露出尖耳的能量順着血液被大口大口地咽入喉中，傳到她貪婪地渴望力量的心髒。

其中還隐隐約約夾雜着一絲啟瀾十分熟悉的能量，像是她自己的，但暴戾嗜殺得讓她感到陌生。

洶湧的饑渴終于得到撫慰，讓啟瀾忍不住發出一聲喟歎。

看着一副要把自己吸幹的架勢的啟瀾，言景眼眸微眯，一把捏住啟瀾的下巴，讓她松開自己的傷口。

言景的聲音暗藏着危險，徐徐說道：

“小魚兒……我好像沒允許你喝我的血。”

此時的啟瀾無意識地恢複豎瞳尖耳的人魚形态，海藍色的鱗片在微紅的眼尾冒出來，顯得生機勃勃。

衣裙上随着污染值上升就攀升一點的藤壺花紋開始消退，迅速退回到腰際處。

鎏金的血液從啟瀾嫣紅的嘴角流出些許，又被靈巧的舌頭舔去，一雙深紫色的眼眸中滿是餍足。

【獲得大量能量，淨化能力升級，污染值上限提升！

數值更新中……當前污染度為49%！】

言景神色難辨地看着啟瀾長裙上的明顯變化，微掀起眼，看着啟瀾。

啟瀾逐漸恢複清明，眼前的景象由模糊變得清晰。

一張妖孽般的臉湊在她面前，一雙眼睛帶着鈎子般地看着她，随後慢慢扯起一抹笑意。

像是怕啟瀾聽不清，言景緩緩湊近啟瀾的耳邊，慢慢說道：

“在這裡暴露出真身是會被抓起來的，小魚兒。”

話音剛落，四周瘋狂發出紅光，警報聲響起，冰冷的電子音從每個人的頭頂響起：

［警告！副本故障，檢測到SSS級鬼怪！

請玩家注意人身安全，努力存活至故障被清除！］

紅色的數據眨眼間将人魚化的啟瀾圍起來，越縮越緊。

啟瀾還沒緩過來，無知無畏地看着這些紅色數據。

言景壓了壓眉，沒想到系統響應得這麼快，手心立刻幻化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拇指挑開蓋子。

盒子裡有一排紅色的按鈕，一共四個，第一個已經失去光亮。

言景迅速按下第二個紅色的按鈕，正在縮緊的數據圈瞬間停住。

［滴……系統錯誤……故障已清除，遊戲繼續！］

啟瀾茫然地看着言景，見言景一貫溫柔和煦的神色斂去，轉而如緻命的毒蛇般讓人後頸發緊，舉手投足間還帶着漫不經心的優雅。

上一秒他還在與你親昵調笑，下一秒他就可以捏住你的命門，慵懶地着同你商量你的死法。

言景摩挲了一下手下光滑的皮膚，眼眸緩緩掃過啟瀾嘴角殘留的血迹，徐徐說道：

“小魚兒，這裡是千年之後，已經不是你們人魚一族稱霸的時代了，不想你身上的鱗片、血液、骨肉被瓜分，就藏好你的身份。”

捏着啟瀾下巴的手漸漸用力，痛地啟瀾皺起了臉。

突然，啟瀾像縮水了似的變成薄薄的紙張樣纏在言景的手臂上。

【玩家正在使用從“多變海蛇”中獲得的能力：化形（剩餘時間：23:11:53）】

嘿嘿，捏不到啦。

言景沉默地看着一臉得意的啟瀾。

盯了半晌，言景決定暫時放過她，邁動長腿往前走去。

又走了幾步，言景見抱在他手臂上的啟瀾沒有半點想下來的意思，徐徐說道：

“下來，自己走。”

啟瀾偷偷觀察了一下言景的神色，見沒有再找她算賬的意思，于是變回了正常的樣子，和言景一前一後地走着。

鏡中怨鬼們似乎忙于内鬥，兩人走得十分順暢，周圍的海洋生物也多了起來。

啟瀾一把抓住一隻呆頭呆腦撞過來的隐形水母，卷成卷餅的樣子，快樂地吞入。

“哇——”

口感脆爽有嚼勁！真的太好吃啦！

言景側頭看見啟瀾笑眯眯的滿足樣子，不由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她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