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巧珍真的昏死過去了。
……
鐘巧珍又來到了那片一望無際的骨骸海之中。
垃圾山的層層掩蓋下,有一隻血紅色的眼睛睜開了。
各種各樣的垃圾如同泥石流滑坡一般向着四面滑落,底下有什麼龐大的東西正在鑽出來。
修真者用顔色其實很慎重,因為在大家眼裡,顔色也是有正邪之分的。
比如正派人士通常要麼着白衣,要麼着青衣、藍衣,很少有人會去選妖邪的紫色、黑色或是暗紅色,連帶着平時看到不同色彩的東西也會立刻判斷對方的陣營。
此刻在鐘巧珍眼前的就是一隻深紅色的眼睛,照理說,那毫無疑問是邪魔外道的顔色,但此時鐘巧珍望着那隻眼睛卻并沒有感到邪氣,反而感到某種難以言喻的哀傷。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鐘巧珍喃喃道。
……
“巧珍,巧珍,你醒啦?”
有人在耳邊不停呼喚,鐘巧珍眼前的黑暗迅速退卻,白晃晃的光照了進來,她睜開眼睛,逐漸看清楚了喊她的人。
兩張臉,一張屬于白彩,一張屬于……
“金大刀?”鐘巧珍吃驚地看着那顆光溜溜的腦袋,要不是那雙冷翡翠一樣清澈的眼睛,她可能一時半會兒還認不出來,“你怎麼把頭剃了?”
随後,鐘巧珍的記憶回來,她想起了金大刀多災多難的頭發。
蜈蚣給了一剃刀,連體人又給了一剃刀……
金大刀自己也不怎麼習慣的樣子,伸手空撩了一把頭發,摸到了空氣後,有點失落。
“這、這樣涼快!”金大刀硬撐。
“秋天都到了。”白彩不明所以,“會不會有點太涼快了?”
金大刀:“……”
這話就很難接……
鐘巧珍打量着四周,白色的天花闆上懸挂着幾個老舊的葉片狀風扇,旁邊有簡易屏風,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藥味。
“這是……醫院?”鐘巧珍搜集着這個世界原主的知識問道。
“嗯,校醫院,你和金學弟都受了傷,老師們把你們送過來的。”白彩說,“還好你倆傷得都不重。”
不重?
鐘巧珍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令她驚訝的是,原本深到切割開頸動脈的傷口此時已經隻剩淺淺一條,就像是被小刀不小心蹭了一下一樣。她再看自己的手,受傷那條胳膊上的傷口則幾乎看不到了,隻餘下一條紅痕。
鐘巧珍茫然想:“怎麼,我還是具能自愈的活屍?說好的元人呢?”
白彩說:“當時幸虧你機警,不然我和金學弟恐怕都要涼。聽說是這批次的食材有問題,不僅有人突然變異生事,食材裡夾帶的變異元素還導緻學校的昆蟲也發生了變異,食堂員工死了好幾個。”
白彩有點情緒低落:“這才剛開學,怎麼就出這種事。”
鐘巧珍問:“還有個人呢?”
“誰?”白彩問,“食堂裡除了你和大刀,隻有那個變異出了問題的家夥,他已經死了。”
死了?
鐘巧珍想,像霧川主人的那個少年死了?
不對!
“你說的那個出問題的是不是一個連體人?”
“是啊,那不是學生,是學校後勤處的一個校工,也是倒黴,居然碰到這種事。”
“沒有其他人了?”
“沒有啊。”白彩問,“怎麼了?”
鐘巧珍搖了搖頭:“沒什麼。”
像霧川主人的少年居然堂而皇之地隐藏起來了,鐘巧珍還記得那個連體人喊他“楚家小少爺”。
楚家,是哪個楚家?